心虚的钟灵拒绝了第二个提议,催促吴达下楼寻找许久都没有派上过用场的医药箱。
吴达照做。
为了配合钟灵的谎言,刻意放慢寻找的速度,从主卧徘徊到客厅,再到露台……
外表看似在忙碌,不过是做做样子。大脑像个精密的仪器,输入数据之后,开始逐条分析。
关于二楼的秘密……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上面囚禁着一个人?
论断成立的话,根据这个逻辑朝前推,一切的可疑之处,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尤其是每天夜晚出现的动静……直到不久之前,钟灵从屋内出来时,那个迅速关门的动作……
一切细节都可以佐证吴达的猜测。
实在想不通的是,什么人在被囚禁的情况下,却从不尝试向外求救呢?
就算是个聋哑人,趁着钟家母女不在,频繁的敲打墙壁,也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还有一点解释不通:以钟家母女的武力值,能囚禁得了谁?
放弃学业十年,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吴达重新找回了过去临考前集中精力做卷子的状态,脑门儿一阵阵发紧。
又过了几分钟,钟家母女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
钟秀还跟往常一样,就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大步回到卧室,将自己反锁。
“医药箱我没找到。”
钟灵笑笑,吴达从她的笑容当中观察到一丝无力。
她明明想表现的一切如常。然而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上,都有些超出负荷。
“没关系,反正血已经不再流了。”
拖着稍显疲惫的身体,钟灵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手掌。
看到上面出现一道较为规则的伤口,不停往外沁出血滴,吴达的心紧了一下:没想到,为了掩饰真相,她竟然真的可以划伤自己的手掌。
也就意味着,对于二楼的秘密,钟灵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护住。
同时,也再一次给了吴达提了个醒:恪守与主顾的界限,是原则,是方针,必须坚持如一。
心情凝重之下,吴达还是坚持给钟灵包扎了伤口。
两人半天无话,像是面前垒了堵高墙,沉闷压抑的感觉如同夯实的砖块。
趁着钟灵不注意,吴达侧过身去,深深出了口气。
其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其实也挺辛苦的。
活动了一下包上纱布的手掌,钟灵忍不住笑着夸赞:“没想到你干活还挺细致的。”
吴达觉得不算什么,顺口一说,“没爸的孩子,小时候没少挨欺负,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一早就学会自己处理伤口了。”
没想到他会提及自己的身世……不想继续触及吴达的伤心往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转换话题的钟灵反而有些无措。
吴达笑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也觉得跟一个只能维持半个月雇佣关系的主顾深入坦诚的交流不太好。
掏心掏肺也是要分场合的。
“秀秀不在,来说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吧。”即便有伤在身,钟灵也放不下照顾人的习惯,烧了壶开水,给吴达倒上。
透过袅袅水蒸气看着她,不堪的心思眼看就要被吴达的眼神出卖,他掩饰地干咳一声,“你说,我听着。”
“我想,你应该适当地加快一下节奏。看秀秀的意思,应该是准备在国内长住了。”
手捧着温润的白瓷杯,钟灵忧愁地看向窗外的夜色,“作为母亲,我还是希望她能够以学业为优先。想让她回日不落去,在那里快乐的生活学习……”
虽然钟灵的语气一如既往,像久经激流磨砺的鹅卵石,圆浑浸润。
多心的吴达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进行了解读:她或许……并不满意我的表现?
危机感涌上来。
他立刻表态:“听你的,我会想办法的。在钟秀面前,贴心贴肺地照顾你,对你好。她看在眼里,会改变主意的。”
钟灵笑笑,不忘强调:“不用太刻意。”
谈话结束,两人很有默契,回到主卧,各据一边,谁也不叨扰谁。
想着烦心事,吴达睡意全无。
鲁壮那边先不提,关于该如何让自己的工作取得进展,吴达记得抓耳挠腮。
偷听过钟秀与朋友的对话,他并不觉得小丫头那么好蒙蔽,她有防备着呢。
太难办了……
吴达没信心。
虽然让钟秀认可自己的希望很渺茫,但不去努力尝试,就永远不可能。
至于具体的计策,吴达比较认同见机行事的方针,就像钟灵说的,不需要太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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