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然好奇,歪着头,朝殿门外看去,没一会儿,就见一群太监,抬着几个大箱子,来到会客殿中间。
太后适时解释道:“这里是,这两年宫中的收支帐目,以及一些皇庄地契。”
几个太监也适时将箱盖打开,
果然看到,其中有几个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本本线装帐册;另有一个箱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一张张契书;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整齐堆放着一串串钥匙。
“母后……您这是?”
“哀家打算将这宫中开支,交给你管理。”
“这!”
张斗然也适时表现出震惊、惶恐的表情。他也的确震惊,真不知道太后是那根筋搭错了,以至于她会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来。
财政大权可不是小事。
可以这样子说,如果有财权在手的话,张斗然可以更容易在皇宫站稳脚跟,可以更快扳倒碍事的太后、弄死情敌何无惧,搞定老婆赵怀英。
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张斗然可不认为太后会有这么好的心。
他不知道太后这是没钱穷的,还认定太后是在搞什么大阴谋,要害他。脑中想着利害得失,思索着要不要接手?
太后看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以为张斗然是害怕退缩,言语激将道:“怎么,难道皇后敢提出支援灾区的倡议,却不敢接下这份担子?”
看到太后这样,
张斗然越发觉得这事有鬼。
不过想想,他又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这么大个机遇摆在面前都不抓住,还怎么和太后斗。
这样一想,张斗然又觉得,应该赌一把。
当下正好可以顺着太后的意思,谦虚道:“母后教训得是,只是予担心才能不足,恐将宫中管理得一团糟。”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哀家也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相信自己,你能做好的,再说,就算出什么差子,不是还有哀家接手吗?”
“予德行不足,恐难当大任。”
“皇后贤良淑德,正是合适人选。”
“予进宫日短,恐难以服众。”
“有哀家坐镇,皇后放心便是。”
两人就像登基劝进一样,还来了个三请三辞。最终,张斗然“无奈”接受,他做出副重任在肩的沉重模样,先叫太监们将箱子抬回福宁宫,这才郑重和太后告退。
看到张斗然接手,把箱子抬走,太后也是长松口气。自从先皇驾崩后,她还是头一次和人这般笑脸相迎的说话,好在,总算把财政问题甩锅出去。
她招来清风,吩咐道:“如今你也没什么事,这样,尽快将这消息在宫里散布开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哀家是看皇后德才兼备,这才将宫中开支交给皇后管理。”
等清风领命离去,太后揉捏着太阳穴,闭目休息了一会,恢复好精神,她又立马开始着手另一件事:
解决内奸问题。
……
回到福宁宫,
张斗然命人把箱子抬到寝殿,将太监下人都赶出去,然后打开箱子,取出帐本查看。
眼下既然接手了宫中财务,就必须尽快熟悉宫里的收支情况。
虽然不知道太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将宫里财政大权拱手相让。不过张斗然清楚,太后既然能送出这份权力,也就能随时收回去。所以,他必须尽快用这份权力,赚取到足够的政治资本。
起初,张斗然看得还很认真,可没看两行,他就头大起来。
“这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是什么鬼?”
虽说张斗然前世也看不懂专业帐目,只能看些流水什么的,可那至少还有张表格不是。
眼前这帐本,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连个阿拉伯数字都没有,这要整理出来,得猴年马月去。
张斗然心里叫苦。
不过,为了了解宫中情况,他还是硬着头皮,决定先把近两个月的帐目,弄清楚再说,至少要对宫里开支情况,做到心里有数。
他这一忙,直到天黑。
等赵怀英从前殿回来,一进入寝殿,就发现屋里多了几个大箱子,一惯不爱看书的张斗然,更是在书桌前埋头认真,她不禁有些奇怪:
“你在干什么?”
张斗然抬头,发现是赵怀英,随意回了句:“回来了,我看一下宫里的帐本。”
这些天两人情感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不过相处起来,却是自然许多。
“帐本?”
“嗯,母后今天把宫里的开支,交给了我来打理。”
“这个……”
赵怀英回想起,太后特意把她叫过去,痛骂一顿的事,她人并不蠢,只是简单一想,就大致猜出太后这样做的用意,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和张斗然说明。
因为想着这些事情,晚上看书的时候她很难集中精力,总是时不时会看一眼张斗然。
纠结、犹豫、愧疚……
种种情绪在她心里不断反复呈现,又想到太后明明答应了,对张斗然好些,却还要这样做,她多少有些失望。
最终,还是她心底的善良战胜了一切,对张斗然如实说道:“其实你不该接手的。”
“嗯……怎么了?”
张斗然再次从帐目里抬头,开玩笑道:“难道皇上觉得,妾身管理不好这宫中帐目。”
他以为他很幽默。
“不是的,是宫里没钱了!”赵怀英一点也笑不起来,很是内疚的说:“是我为了赠灾,把内帑的钱全都用完了。”
“宫里没钱了?”
内帑的钱会被外朝搬空,张斗然其实早就有过猜想,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宫里提出“削减宫中用度,支援灾区”,为的就是制造恐慌,给太后找麻烦,让对方忍痛从口袋里多掏些钱出来。
可现在听赵怀英的意思,太后根本就没有私房钱,如果是这样的话……
张斗然也很快想明白太后的用意,对方没有更深层次的阴谋,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看到张斗然没当回事,赵怀英反倒替他着急起来:“马上月初,你手中没有银两,要怎么给宫里开支,到时候底下人闹起来,你刚刚进宫,根本镇不住的。要不我去求母后收回成命。”
看着赵怀英那一脸焦急样,张斗然多少有些感动,不过为了利益更大化,他还是冠冕堂皇道:
“千万不能去说,母后在这个时候将宫里重要的事托负给我,说明母后信任我,我又怎么能辜负母后呢!再者说,为长辈分忧,本就是我这个晚辈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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