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儿叫过来臭骂一顿,太后发现,心底的怒火并没消减。
“果然,自己还是没一点长劲,遇到事情,依旧会六神无主。”
太后心里反省。
眼下当误之急,不是发火,也不是查处内奸,而是解决宫中财政问题。
宫中的开支可不是小数,现在这种境况,也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管她如何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办法来。关键是,还不能让人知道,宫里没钱的事。
“所以,倒底该怎么办?”
太后想着这个问题,直到安寝的时候,依旧浑浑噩噩。
睡梦中,她又一次梦到了自己夭折的儿子;梦到满朝大臣,冲她阴森森的笑;梦到新进宫的张斗然,夺取了宫中大权。
早上,太后是被恶梦惊醒的。
她一身冷汗,惊愕于梦境恐怖的同时,也从梦境里得到了灵感,想到了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对呀!为什么一定要有钱才能解决问题?宫里又不是只有太后能管事?皇后也可以管事啊!”
她想到的办法很简单:
就是把宫里的财权,暂时交给皇后管理,等两个月后,各地皇庄交来税收,有了钱,她再把财权要回来。而这中间两个月,拿不出钱来的是皇后,与她这太后无关,宫里的人也只会怨恨皇后。
这样,轻松就可以将矛盾,转移到皇后身上。
太后觉得,这么精妙的办法,一定是儿子在天有灵,特意托梦告诉自己。当下带上贡品,去祭拜早逝的儿子。
一翻忙活回来,她立即招来清风。
相较于昨天的进退失措,今天太后明显淡定许多,坐在殿内,仪态端庄。
看到清风进来,太后并没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挥退其他侍女,寻问清风道:“你一直管理宫中财务,说说吧,如今这种局面,有什么解决办法?”
清风知道会有此一问,昨天夜里,她想了一夜,耐何能力有限,没能想出法子来,当下一板一眼道:
“婢女无能,无计可施。”
“哼~”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将若大个皇宫,交给你打理,这就是你给的答案。罢了,就知道靠不上你们,这样,你去将内庭的财务帐册整理出来,这两个月暂时交给皇后打理吧。”
“太后不可!”
听到太后要把财政大权交出去,清风急忙出声阻止:“财政事关重大,万不可轻易予人呀!”
“难道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财政事关重大,要不是因为你,没将哀家的钱袋子管好,哀家还用行此下策。”
训斥一通清风,太后没好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将这麻烦甩给皇后,知道吗?”
“可是……”
清风还要再说,她总觉得将财政大权给人不妥。
但看太后那一脸坚决,又觉得皇后刚刚进宫,应该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也就点头同意道:“是,婢女这就去整理财务帐册,只是……”
犹豫着,清风继续说:“只是婢女担心,皇后怕是不会愿意接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太后不屑道:“就算皇后不愿意,哀家也会硬塞给他。这段时间他不是提议赠灾吗?刚好,哀家令他管帐,他想怎么赠灾就怎么赠灾,想怎么克扣宫中用度就怎么克扣宫中用度。”
看到太后话都说到这份上,清风也没再说什么,恭敬行礼告退。
看着清风离去的背影,想起刚刚清风言语之中,尽是拒绝之意,太后认定清风不肯放权,心中更是怀疑她有问题。
先前,太后一直觉得清风耿直、较真,所以特地安排她管钱财,如今起了疑心,太后立马就有了换掉清风的念头。
而且这个时机刚刚好。
现在可以名正言顺让清风交出财权,等到时拿回来时,又可以顺其自然换个人接手。
太后心里盘算着这事,面上却没分毫也没表现出来。
……
另一边,福宁宫里,
这两天,张斗然一直在福宁宫里,漫无目的晃悠着。
他没什么事可做。
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个小计谋,结果却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太单纯,估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张斗然从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所以也谈不上失望。何况,还收获了一大波声望不是?
“总的来说,聊胜于无吧。”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脑中却在想,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可以阴太后。他想得出神,一时间没发现,高公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前。
只听这老太监尖着嗓子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张斗然被吓一跳,本能问道:“太后找本宫什么事?”
“小人不知。”
张斗然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高公公,觉得太后她们,定然又是想要闹什么夭娥子。
他倒不怕。
索性现在也没事,便何况,设计阴谋什么的,也要来往才好,素不想识、一塘死水,能掀起什么波澜。
当下叫高公公头前领路,跟着去往慈宁殿。
慈宁宫,会客殿,
太后仪态端庄坐于主位,座位前、案几上,茶水点心已经备好。想来她是早有准备。
张斗然进来,一翻客套的行礼问安过后,太后邀请张斗然,坐于下手的次席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张斗然总觉得,太后对他的态度,似乎变得重视了许多;而且,太后连他不穿女装的事都没提。
甫一落坐,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翻嘘寒问暖,直到两人说得他们自己都觉尴尬时,这才听到太后说起正事来。
“这些天皇后忙于游说宫中,哀家看在眼里。皇后能够为圣上分忧,为灾民着想,哀家也高兴的紧呢,”
“母后过奖了,这都是……予该做的。”
张斗然也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自称,想到以前在电视居里,看到过“予”的说法,干脆拿来用。
好在太后并没纠结于称谓,一脸和蔼可亲道:
“皇后无须紧张,你我都是一家人。这些天,你想做事、勇于做事的那股子冲劲,让哀家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哀家也是……”
她吧啦吧啦一大堆,
说的都是她初为皇后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张斗然假装认真听着,还时还顺着太后,夸一两句,而他心里则是在想着,太后说这些事的用意为何。
好一会几,又听太后说道:“那时呀,完全是太皇太后的教导、帮助,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哀家。如今,哀家也老了,终究精力不济,想做什么事情,总是力不从心。”
“看来呀……”
长长叹息一声,太后继续说:“哀家也该学学当年太皇太后的,是时候放手,多教导教导,帮助你们这些后辈。”
说罢,敲敲身前案几,发话道:“都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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