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哥好。”张子渊的眼神笃定,强迫自己将两只眼睛狠狠张开,眼珠子瞪得滚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只能紧绷全身的肌肉,来让自己保持信心。
“嗯”丁嶋安轻轻点头,“你不错。确实有些实力”
能够得到丁嶋安对自己实力的承认,张子渊满眼含笑,轻轻欠身,真情实意地说了声:“谢谢丁哥。”
尊敬强者,是所有人的本能。
恐惧强者,也是所有人的本能。
别看张子渊脸上带着笑意,满脸憧憬的看着丁嶋安,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慌得一比。
他的心脏正难以抑制的狂跳,速度一直加快…一直加快…任凭全性异人们的喧哗在场内混响激荡,任凭深夜的珞珈山旁冷风在他的耳边呼啸。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动的声响。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张子渊实战经验并不多,面对丁嶋安这样的强者,紧张的情绪自心底产生,蔓延至全身,还没有开打,全身已经颤栗不停。
丁嶋安当然听到了张子渊的心跳声。
淡淡的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情绪不稳定,不仅会漏洞百出,而且会将原本的弱点暴露的更明显。这种状态怎么可以战斗?
张子渊调息顺气,将体内真炁沿着脉络,循环周天,同时心中默念起《清静经》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丁嶋安是当仁不让的全性武道第一人,让张子渊一个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小辈调整好状态自然无可厚非。特别他追求的就是打败实力强劲对手,自然要让让张子渊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当张子渊终于凝神静气后,他的心脏不再狂跳,脸上没了多余的表情,反而满是平淡。他全部的注意也只有眼前的丁嶋安。
“谢谢丁哥,现在准备好了!”
“那我们开始吧。”丁嶋安摆好架势
“嗯,开始吧。”
……
丁嶋安闪电一般前冲,照着张子渊的腹下就是一拳,张子渊左脚腾越一个躬身向后,将铁拳错过。将落未落时,朝着丁嶋安的面门就是一脚。
两人电光火石一般,掌风拳影不断,场上众人看了两人鬼魅一般的身形,皆是高声叫好。摄像机已经跟不上两个人的速度,体育场上的屏幕上都是残影。
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三十多个回合。身体已经渐渐发热。但这才只不过是个热身。
战斗难分难解,此刻便是敌手。哪还有什么人情世故之说。
丁嶋安运转体内真炁,一层白光隐隐显出,原来是护体遁光。张子渊也不遑多让,左手剑指将右手剑指相握,
“恢恢荡荡,浩浩茫茫。詔!”
窈眇流光自张子渊胸口中丹田喷涌而出,将他包围。
丁嶋安只夸了句:“好小子!”
两人皆存护体一炁,又是短兵相接将手中重拳一次次轰出。拳脚并用,连环招架。
张子渊毕竟年轻,实战经验不足,丁嶋安拳风凌冽,招数刁钻,拳头犹如滔天巨浪将张子渊压倒,趁着张子渊招架不及之时,右拳附一道灼热真炁,重击张子渊的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处。
中丹田乃藏气之府,张子渊受此重击,护体流光也受了破损。
张子渊收到重创,向后退却后强稳心神,将真炁附体屏障补足,又将真炁运转聚集到,两眉之上三寸上丹田处,
“策动灵机,驱持四气。詔!”
眼见得怀中飞出了两个铁球砸向丁嶋安,丁嶋安飞身躲过,又要朝张子渊而来,张子渊当然不愿意让丁嶋安近身,屏息凝神,汇聚泥丸。
“策动灵机,驱持四气。詔!”
只见场边众多兵器,都为张子渊所操持,利剑,飞刀,长枪,铁棒,无所不有,密密麻麻全数向丁嶋安飞去。
场边的人看到张子渊的御物本事后,都是大吃一惊。要都是普通的手中兵器也不过认为如同双全手那般凭炁所控,可不少御物术士发现自己的御物本命都被张子渊所控,自己都无法掌控时,心中更是大骇。
可丁嶋安毕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见此情形,却也不慌不乱。仍旧稳稳招架。张子渊所操纵之物始终突破不了丁嶋安面前一尺的护体遁光。
丁嶋安略微闭眼,继而猛然张开,眼神中充满洞明一切的了然。这便是他的内修法门——观!
丁嶋安架拳运炁,使出灵官指,体外遁光更加炽烈,继而抬脚向前,重重一步踩得地面震动,右掌向前一推同时大喝一声!
丁嶋安的劈空掌刚劲无敌,张子渊操纵的武器全都插入了场边挡板上。
“你这门功法不错,不过现在只能控制却还不到驱使自如的地步。应付一般人可以,可对付我差远了。”
面对丁嶋安在拿自己比较,张子渊稍微缓了口气无奈道,“丁哥,您对我要求太高了。”
这场战斗是丁嶋安复出之战,自己已然占了上风,可他仍觉得不过瘾。
上一次和老天师的战斗,自己没发挥,身体都还没热,就被擒住了,这一次倒是流了不少汗,可仍然没有累到虚脱,战到极致!
不过瘾,真是不过瘾!
“张子渊,继续吧!对付我,别留手。”丁嶋安大声嚷出这句话,希望继续全情投入到战斗中,一刻都不想停歇。
张子渊又踏起七星禹步,八方踏闭,八门开启,只留丁嶋安在中宫之内。将七星八卦九宫阵安好!便是五百零四种变化。
只听得张子渊一句“玄妙真空!坎!”一道水柱向丁嶋安袭来!“驱雷役电,震!”阵内,顿时雷鸣电闪,丁嶋安一一接过,又一一避开。
“生伤休杜,景死惊开!丁哥小心了。”张子渊踏进杜门,阵内全无踪迹。张子渊又站在七星瑶光,破军星位处将虚空劲提至最大,向着丁嶋安猛然出手,丁嶋安狠狠吃了一招!虽然身体倾倒,但还是站稳了脚跟!
“好!”不仅场边观看的众人大声叫好,丁嶋安也对张子渊报以称赞。
隐藏后的张子渊又使出不少招数让丁嶋安,躲闪不及,难以招架,
丁嶋安运转真炁,将炁以高频波的形式扩散,张子渊身形虽避,可真炁难掩。在地行仙的面前,显露出形状。
“张兄弟,别藏着掖着了,“还有什么招数,也一并使出来吧。”丁嶋安大叫一声,接连使出三十六道鬼门针,道道都指向张子渊的致命穴。
张子渊运转真炁,将护体灵炁构造成盾,拼命抵挡,可最终仍然破碎了,最后两道鬼门针还是插入了他的印堂,与金阙。
此时张子渊体外真炁尽碎!
吐出一口黑血!
眼看他就要向后倾倒,幸亏调整及时,半蹲下,勉强扶住了地面。
场边所有异人都已经沉默了。
丁嶋安确实够强。全性第一当之无愧。
同时,他们也对张子渊陡然生出敬意,这么年轻,就已经能够抵挡住丁嶋安这么久。术法本领也足够优秀,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稳稳地全性第二人。
“这个小怪物只能到这个程度吗?”
这一战,打到这个地步,吕良已经被张子渊的实力完全征服。
夏禾看到眼前的场面,也很担心,面色凝重起来。没有回到吕良的问题。
夏柳青,还有陶苑也已经被这场面所震撼。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自己不得不服老。
“还可以继续吗?”丁嶋安问了张子渊一句。显然他还不过瘾,还想激发眼前年轻人战斗的欲望。
当体力与真炁达到即将耗尽临界点时,
当意识只剩下求胜一念时,
当战斗成为本能时,
便有了心流!
便能够突破境界!增长实力
这便是丁嶋安一直贯彻的道!
他已经对眼前的年轻人,抱有了好感,他希望让张子渊也能够贯彻自己的道!
“还能战斗吗?还想战斗吗?还要为了什么战斗呢?”
张子渊想到了龚庆的死,想到了很多年前一个明媚的午后,遇见夏禾的场景,想到了她给自己发的消息。
“是为了争夺全性掌门之位吗?”
“可争夺了之后呢?”
在一片混沌之中,张子渊忽然看到了许多人。
酒是穿肠毒药(窦梅),色是刮骨钢刀(夏禾),财是惹祸根苗(沈冲),气是雷烟火炮(高宁)。
全性四张狂,响当当的名号,人所共知的祸害。
他还看到了,酒桌宴席上的黄老六,为了养家糊口,千里之外孤身一人闯荡,他看到了在健身房当教练,受尽颐气指使,也忍气吞声也丝毫不敢显露武术的李凡。他看到游走在灰色地带,穿着身假道袍专门骗孤寡老人,钱全用来找女人的成铭。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倒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张子渊从小到大,一路走来,早就明白,人性复杂百倍,全性也复杂百倍,
全性便是人性。
异人自古天生地养,而先师祖杨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那些龙蛇行陆,禀性复杂却独活于世的异人有了依靠,有了组织,有了,所谓的伙伴。
自己想做掌门,要做掌门,便是要贯彻自己的道。
要让迷途中的全性门人从歧路中都寻找到自己的道。
决定了。
张子渊将往事涌上心头,也将一切都想明白!
做全性掌门!
所有人,尽可能的贯彻自己的道!
尽人事,听天命!
张子渊心下一横,脐下二寸四分下丹田处运转。
口中念念有词!
“畅玄晓意,遐览无遗,祛惑成真,抱朴守一”
炁自丹田溢出,映出无限七色炫彩光芒!
可是只一刹那,便消失不见。
丁嶋安刚欲出手,张子渊就自己倒在了地上,久久未动。
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
这场比武也分出了胜负。
可丁嶋安架起昏迷的张子渊对众人说:“我们决定了,张子渊就是下一任的全性掌门!”
虽然不知丁嶋安是何用意,但场下并无丝毫质疑之声。
两个人的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此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天空之中,愁云散去,明月高悬,体育场上的射灯,也关了几盏,场馆内陡然变暗。
当战斗结束,热血不在,荷尔蒙与多巴胺分泌过剩,却又消耗殆尽。场边观看的全性异人,公司打算控制局面,却没派上用场的员工都已经疲倦了。
脑中一边回想刚才激烈的战斗,却又想着尽快休息。
张子渊一个新人就这么成了全性掌门,这是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
可这是早就协定的安排。
一个愿意当全性掌门的人——才会有兴趣争取!
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才能够坐稳这个位置。
一个家世清白的人——才能够和公司对接。
三样都符合,现在的全性找不到,公司遍查档案,终于在一卷尘封多年的卷宗中找到了张子渊与夏禾的联系。
异人不灭,全性不灭,老天师下山灭了一番全性妖人之后,公司才将早就拟定好的计划提上日程的,堵不如疏,公司希望能有一个人将全性尽可能的抑制住,甚至扭回正道上。
之前与丁嶋安商定,让某人与夏禾从中斡旋,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场较量!
天下为局兮,谁人为棋?
或许昏死过去的张子渊早就知道,他和某人一样也是盘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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