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柳倒没有预料到镇武王回来如此之快。
也没有想到镇武王第一时间就赶来祀天司。
其实不然,镇武王得到情报的那刻便往庆城赶。
先去了趟郡主府,才来的祀天司。
“下官拜见镇武王,镇武王千岁。”易柳敢忙行礼。
倒是一旁的大司御无动于衷,镇武王也不在意。
瞥了易柳一眼:“易司正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易柳起身给镇武王让座,镇武王也不推脱,便坐了下去。
“镇武王事务繁忙,此番莅临祀天司是为何而来?”易柳怎会不知,这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打紧,老远就听闻易司正给大司御送了好茶,只是不知本王是否有荣幸一品?”镇武王也不接话。
易柳敢忙给镇武王添了茶水。
镇武王闻了闻玉顶花茶:“这茶竟有如此花香,怎么本王闻所未闻呐?!”
“这茶,乃玉顶花茶,寻常吃茶之人,自然不喜这浓郁花香,以至于这花茶默默无闻罢了。”易柳敢忙回道。
“也是下官一好友所赠,觉得新奇就便送来给大司御一尝。”
“喜欢喝,那你就带点回去,我还有要事同易司正商议。”大司御淡淡的看了镇武王。
镇武王为了花茶而来,那就真是笑话了。
“诶,大司御怎么还赶上客了呢,本王不同你抢。”镇武王眼睛移到易柳身上:“易司正,不知这要事需要本王回避吗?”
易柳赔着笑:“自是不须镇武王回避,只是商讨一下述职之事,并非紧急要事。”
心里暗骂:都是老狐狸,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哈哈哈,易司正别站着,快快请坐。”镇武王笑着说道,全然不当自己外人。
“想必镇武王急忙赶回,应该是知晓赭城之事了吧?!”易司正直入话题。
事已至此,三人差不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逃不脱。
镇武王轻呷一口茶,感受了一番花茶的回甘:“那是自然,川庆郡大大小小的事务,本王自要多多上心。”
大司御也不拆穿,强忍着笑意。
这武夫,无非担心自家宝贝女儿罢了。
绝对是回来第一要事便去查看自己宝贝女儿,然后才来的祀天司。
镇武王,越帝胞弟,束发起,便在川庆郡立府。
原庆王,参军后,其勇冠三军,先帝改其封号为武王。
越帝登基时,便封其为镇武王,大越武夫无人能出其右。
“那是那是,川庆郡有镇武王是其大幸。”易司正恭维道。
“听说林郡守已前往赭城,易司正这边述职准备得怎么样了?”
镇武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
但易柳可不随意敷衍:“赭城这事,兹事体大。
这不,下官在同大司御商议中,幸好秦晨大人在,事态才得以控制。”
“哦,该抓的都抓了没?”镇武王靠着椅背,摩挲着拇指上的指环。
“主犯郝威郝纠察已收押禁牢,还有肖卫肖城主。
就这两人,其他要员都在赭城事变中牺牲。”易柳如实回答。
说到肖卫的时候,明显镇武王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易柳额头也溢出丝许冷汗。
“哦,怎么说郝威是主犯,勾搭祸祟,肖卫是从犯?”
镇武王摩挲指环的动作一停,接着捧起盖碗吹着气。
易柳迟疑半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在大司御解了围。
“肖卫自然不是从犯,但也同样发了监管不当之罪。”大司御缓缓开口。
镇武王将盖碗放下,邹着眉:“这肖卫是不得不罪是吗?”
“话非如此,镇武王,兹事体大,你应该知晓。”大司御笑了笑,也不在意镇武王的威压。
倒是一旁的易柳大气都不敢喘。
“祀天司本身权力就不小,手握实权,
一个小小城主哪能比?!”镇武王显然有些愠怒,手指轻敲着茶桌。
这倒让大司御不快,纵然祀天司权力大,但也不是城主监管不当的借口。
且不说肖卫,哪怕真是一小小城主。
压不住区区纠察,也可以上报郡守。
不作为,这就是纵容,况且肖卫是镇武王的人。
别说郝威一个纠察小吏。
就算肖卫指着易司正的鼻子骂,易司正还得赔着笑。
寻常人家不知两人关系,但朝野谁不知?
可以这么说,没有肖卫就没有现在的镇武王!
“镇武王,这是祀天司,不是你的王府。”大司御清了清嗓子。
易柳头低得快埋进茶桌里了,这个级别可不是他能参与的。
虽说分司司正不小,但两人,一个是大司正师弟,一个是越帝胞弟。
易柳只得硬着头皮:“镇武王,届时下官会亲自押送两人去国都,一切听从越帝旨意。”
“哦,看来易司正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本王干涉不得了。”镇武王转而看向易柳。
“下官只得如此,绝非有意忤逆镇武王。”易柳敢忙跪拜。
镇武王不作声,易柳也不敢擅自起身,只能跪拜着。
“在这里抖什么威风,有本事去禁牢劫人去。”大司御倒不惯着镇武王,出言讥讽。
镇武王勃然大怒,拍了下茶桌,盖碗中的花茶倾洒了一桌。
易柳的身子陡然一颤,大司御哪能忍得镇武王这番作为。
登时便指着镇武王的鼻子:“好你个武夫!这可是上好的黎雕木!你要是想动手,我陪你做过便是。”
镇武王瞥了一眼大司御,不予理会。
“起来吧,本王也知晓事态严重,不会迁怒于易司正的。”
易柳闻言,起了身,诚惶诚恐的清理着茶桌。
如若易某那天能和大司御一般。
跟镇武王拍桌子便好了,唉,不想了。
“这肖卫一定得押往国都吗?!”镇武王还是忍不住发问。
大司御嗤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知晓事态严重了吗?还发此问!你还不如担心担心自身。”
“川庆郡可是你的封地,封地出了这档事,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
镇武王看着大司御就觉得烦:“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听你说话就烦。”
“镇武王,下官也觉得大司御所言极是,赭城事变。林郡守,下官,大司御还有您,
绝对逃不了干系,还有远在国都的大司正”易柳恭敬得回道。
“到时我陪你一同述职,我倒要看看哪个腐儒敢弹劾本王。”镇武王显然不怕弹劾。
大司御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这番作态,实在不智。”
“何来不智?”镇武王看着大司御。
倒要看看大司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弹劾你不是目的,目的是我师哥,祀天司的实权太大了。”大司御幽幽的叹了口气。
“只怕越帝都觉得祀天司的实权大!”
镇武王沉吟不语,易柳倒挺很赞同大司御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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