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混合着脓液污血和积雪草膏的一团混合物,就这样,被丞相和皇后,用两个小瓶子给装了起来。
“唉,就这么少一点。”
皇后拿在手里,瞥了瞥兰溪,觉得这侄女越发讨厌了起来。
想起刚才那恶心作呕的模样,唉,真是蠢得很,也不知道跟舒红缨多讨些药,不想着怎么回报她这个姑母。
日后,若是让她做了太子妃,还得给戎儿找几个世家贵女做侧妃,也好巩固她的地位。
“妹妹,你可别告诉你嫂子。”
“我知道,当然不会了。”若是让她那个嫂子知道,她和哥哥偷藏了这药膏,凭着那小心眼,还不得气死了。
舒红缨坐在马车上一路从丞相府回到了皇宫,刚到宫门前。
被千树扶着下了马车之时,突然就被眼前的一袭紫色的身影给一个大大的熊抱。
“缨缨!”
说话的人是个明媚的少女,笑容清浅。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怎么可能会下毒?一看就是被陷害地!”
萧如烟一头高高的束发,比舒红缨高很多,站在她的面前,似乎能够将舒红缨柔弱的身躯一只胳膊就能扛起来,她揉了揉舒红缨的脸颊,满脸担忧。
“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兰溪已经无碍,我也不会有事。父皇疼爱我,哪里会责罚我。”
远远地,容澈站在石阶前,手里捏着一块木雕,手上斑驳错落的都是刀痕,他刻了好久的,从重生回来就开始刻了,刻出来的小兔子,被他的手日日抚摸,如今也成了光滑细腻的模样。
“你还说呢,陛下若是真的疼爱你,怎么会容许兰家人欺负你!”
那一声,带着少年音的稚嫩和熟悉,舒红缨看着那张恍若隔世的脸,不禁有些恍惚。
只是这时候,在容澈的眼里,两人在深切对视着,从缨儿充盈泪水的眼里,他看到了深厚的情谊,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随后,默默地将那双手和木雕放在了自己身后,看着那郎才女貌,青梅竹马的一对,心里如刀割。
“别说了,父皇也有自己的考量。别被外人听见。”
如烟和元承,是她的至交好友,只愿此生,护他们姐弟周全。
前世萧家结局,无比惨淡。
如烟嫁给淮安候世子后,性子从活泼开朗变成了郁郁寡欢,两人分开几载,再听到如烟的消息,竟然是感染瘟疫而死。
萧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元承惨死狱中。
“如烟,你十四岁前,不许出嫁!”
萧如烟愣了愣,不禁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好的不学学坏的,才几岁啊就想着嫁人了,你羞不羞啊!”
“怎么,你还想给我说媒不成?”
如烟比她大好几岁,一直在照顾她。
“我不管,你以后一定要睁大眼睛,一定要嫁良人,不然,不然我就生气了。”
一定,一定不能嫁给淮安侯世子。
舒红缨脸蛋子都气红了。
萧如烟笑得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子。
“你今天怎么回事?算了我还要去练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
如烟脸蛋一红。
舒红缨看她少女怀春的模样,对她日后更加心惊,一切只得慢慢来。
而容澈远远地望着,舒红缨那纯真无暇的眼里,满是清澈,身后的那个少年,刚好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萧元承?
容澈咬了咬后槽牙,这个男人,终究是缨儿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这一世,他可以不动他,只要他不干涉他和缨儿之间的感情,他就不会对萧元承轻举妄动。
募地,喉咙里涌出了一口鲜血,下意识地拿出了帕子,吐在了帕子上。
容澈惊了惊。
今日是十三日,既望之日,明日十五月圆之夜,
就是毒发之日。
无数虫蚁啃噬着他的胸膛,已经是毒发的前兆,他缓缓转身,想要默不作声地离开。
想到了这里,他竟然多了一丝心慌。
不能再靠近缨儿了,他会伤了她的。
只是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舒红缨刚好在远处看到了他。
“容澈哥哥!”
舒红缨兴奋地招了招手,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萧元承站在宫墙的一侧,感觉到了一束怀着敌意的视线募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可是顺着那视线探了过去。
仔细在脑海中搜寻,却也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
“等等我!”
舒红缨朝着容澈跑过去,没想到扑通一声,她被石阶凸起的一小块给绊倒了,手心磨出了一道红痕,不禁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疼不疼?”
容澈奔想离开,可是听到了缨儿哭哭啼啼的声音,再也装不了冷漠,转身回头,也顾不上别的,将帕子赶紧藏好,走过去把她从腰间抄起抱了起来,果真还只是个孩子,哭的豆大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背,灼热滚烫。
“抱抱!”
她如今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怎么撒娇都行,嘟起了嘴,“容澈哥哥,你讨厌缨儿吗?”
将她打横抱起之后,他发现,手感还是如前世一般,这病弱的身子,长年累月的吃药也不见好转。
这辈子,他不求孩子,只求缨儿平安,如果可以,他愿以二十年阳寿换缨儿一生平安喜乐。
“不讨厌。”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是特意过来接缨儿回宫的吗?”
是。
可是话没有说出口,就变了,“没有,我只是向公主归还你的手帕。”
“那好吧。”
舒红缨无奈地嘟了嘟唇,少年十五岁,就已经长得极高了,和她小小一只的体型相比,相差悬殊。
“那容澈哥哥就把帕子给缨儿吧,那是缨儿母亲的遗物呢。”
糟糕。
容澈这才发现,他方才慌忙拿出吐血的帕子,正是缨儿的。
柔软的帕子滑过了他的指尖,快要在手心溜走。
只得改口说道,“帕子脏了,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公主。”
“你不要叫我公主!”
舒红缨声音宛如莺啼,带着撒娇的瓮声瓮气,看他的眼睛都不看着自己,直接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容澈哥哥,你要叫我缨儿,只有和缨儿亲近的人才可以叫我缨儿哦,别人都没有这个特权呢。”
“好,”他的心暖暖的,怀抱里的缨儿也乖乖地,不像前世那样抵触他,缓缓开口,“缨儿...”
她怔了怔,这声音和腔调,让她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没来由地酥麻感,从手心传递到了心尖,痒痒的。
竟然想起了前世和她前夫情动之时,他入迷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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