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修养，吕牧的身体也是逐渐恢复，如今也能平稳行走，只是行走时，大腿依然有着微微的刺痛感。

这两天里，除了陪着柳沐青聊天，他也是盘坐于床榻苦修《广寒经·练女篇，随着吸纳的灵气越来越多，气入丹田，凝聚成银色玉液。

如今，吕牧丹田的银色玉液已经有了半个拳头那么大小，他曾尝试冲击地窍，银色玉液凝聚成银色小锤，心念一动，重重砸在地窍穴上，那股反震感让他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原本复原的伤势竟是又加剧了几分。

吕牧这才知道，冲击窍穴失败，身体也会受创，遭受反噬，他也不敢在胡乱尝试，只得安心修炼，积水成渊。

瓦房前院，青竹摇晃着枝叶，郁郁葱葱，吕牧老神自在的躺在摇椅上，紧闭双目，用已两片青翠的树叶贴着眼皮，用以挡住骄阳的照射。

“你的伤势，先今如何了？”柳沐青走来，询问道。

吕牧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将两片照得软绵绵的树叶丢在地上，倦意的眼睛看向那清秀的少女，露出一个笑容：“若是我伤势再不好，岂不是辜负了你几天的照顾。”

“那就好。”柳沐青点了点头，她漆黑的眸子在余光下闪闪发亮，十分有神，说道：“那我们这就走吧，周茹和莫师兄那边，我着实有些不放心。”

“现在？”吕牧一愣，反问一声。

倒不是他不想去，只是感觉柳沐青言语之中，似乎透露着些许仓促之感。

“对，现在。”柳沐青点了点头。

她只是来此告知吕牧一声，如今话语言尽，转身离开，轻轻踩踏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未走几步，身后的吕牧却是突然站起。

“明天去吧，今天我教你一手。”吕牧说道。

“教我？”柳沐青闻之一愣，然后那张清秀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道灿烂的笑颜，仿若夭夭桃花，蓦然回首，道：“你要教我道法吗？嗯……还是佛家金身？”

吕牧忽然一问：“你喜欢很喜欢用剑吗？”

“我是剑修，此生唯剑。”柳沐青应道。

她话语落地，坚定不移。

吕牧想了想，思虑措词，然后道：“我不会剑法，只是曾经听闻一些一位名为独孤求败的人生履历。

他以剑入道，四十岁后，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於无剑胜有剑之境。”

柳沐青听到吕牧的话，眼眸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口中喃喃低语：“草木皆可为剑，无剑胜有剑……”

她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慎重起来，然后逐渐迷茫，随后再此发生变化……

吕牧看着她，少女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几载岁月般，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仿佛陷入了某种顿悟之中。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至少是悟性很高。

这是吕牧对柳沐青的评价，他说出那句话，并不是给柳沐青顿悟，而是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再将完整的独孤求败履历讲给她听。

吕牧不是剑修，不懂剑，就算知道什么劳什子的草木皆可为剑，也就仅仅是知道而已，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时间流转，天色也是逐渐由金茫没空转变成一片殷红色，白云染上红霞，时有飞鸟振翅高翔，掠过虚空，似要归巢。

吕牧依旧坐在摇椅上，此刻手中已是端了一杯清茶，用茶盖轻轻荡开浮起的茶叶，轻轻搣了一口，香气四溢。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柳沐青身上。

此刻少女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渐晴明，仿若是解开云雾遇见青天，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逐渐变得炯炯有神。

眸光淡然如水，不蕴杀意，仿佛很平，很淡，就像是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一方绿茵遍野的草地，一处繁花似锦的庄园。

“她似乎悟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吕牧端着的茶杯僵住，自言自语。

他曾见过动剑的柳沐青，那眼神，仿佛就是一把剑，锋芒毕露，那种剑客无匹的气势即便是不拔剑，那眼神已经孕成剑。

可现在的柳沐青，仿佛没有了剑，眼睛里的剑意似乎变成了一滩无垢的清泉，平淡无奇，从有剑变成了无剑。

此时柳沐青眼神稳定下来，她看着那一脸见到鬼的吕牧，露出淡淡笑容：“给我来一杯，站久了，口有点干涩。”

“呃……好。”吕牧站起身，将茶杯放在身旁的木墩上，转身去给柳沐青倒了一杯清茶。

柳沐青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热泉入口，扫清舌燥，她呼出一口舒畅的白气，脸颊泛起一片淡淡红霞，豪情满怀。

“痛快。”

柳沐青放下茶杯，然后再看向吕牧，目光很复杂，持久道：“你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你听过一句话吗？”吕牧忽然道。

“什么话？”柳沐青饶有兴趣。

吕牧端起木墩上的茶杯，又搣了一口，笑吟吟道：“女人对男人感到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

“哦？”柳沐青并没有想象中的露出羞愤，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吕牧，似乎觉得他刚才的话很是有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眯着眼睛，眼眸中闪过一道狡黠之色，然后道：“你可能不知道，或许我已经沦陷了呢？”

“噗……”

顿时，吕牧喝茶的动作一僵，嘴里喷出一口二年的老茶，连咳好几声，差点没呛得窒息。

可当吕牧抬头，看见少女那莞尔的笑容时，脸瞬间黑了，道：“既然沦陷了，今天晚上暖床。”

“哦？”柳沐青柳眉一挑，清秀的脸蛋上竟是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霞。

她到吕牧面前，额头贴近，吐气如兰，这举动吓得吕牧都愣住了，当感受到少女那温热的额头贴在他脑门上时，他愣了愣，顿时懂了她的意思。

“没有发烧啊，怎么白日便做梦了，咯咯咯……”柳沐青轻盈一笑。

吕牧顿时一阵羞怒，他探出魔爪，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吃豆腐，可谁知眼前的少女竟是盈盈一转，他便扑了空，顿时是更羞恼了。

恩将仇报！妥妥的恩将仇报！

……

安宁县外，泗水村。

清晨，吕牧和柳沐青匆匆赶回了泗水村，朦胧的雾霾中一座残破的小村若隐若现，天色刚刚破晓，余光洒落在这片充斥着血腥味的村落里。

时间已经过了三天，泗水村内的尸体早已出现了腐烂，浓重的尸臭味让人几乎作呕，吕牧才刚刚接近村落，耳畔已经是响起了苍蝇的“嗡嗡”声。

对此，他眉头一皱，捏着鼻子继续走进。

“好臭，莫师兄可能早就走了，我们还来这里干嘛？”吕牧捏着鼻子，鼻音很重。

“取阵眼。”柳沐青吐出三字，她倒是不像吕牧那样狼狈，恶臭袭来，脸色依旧平淡如水，就像是没带嗅觉出门一样。

对此，吕牧只能心中对她高举大拇指。

牛逼。

进入村落后，柳沐青手持青铜罗盘，时不时走动几下，为吕牧指引方向。

而吕牧呢，则屁颠屁颠的跟着她，捏着鼻子，一脸生无可恋，当走了大半天后，看见天色都快中午了，吕牧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道：“阵眼还没找到吗？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在带下去，真的会臭死人的。”

说罢，吕牧还伸手拍打面前乱飞的苍蝇，看着掌心那压扁的死苍蝇，一脸恶寒，很嫌弃的甩了甩手。

此刻，眼前的柳沐青突然停下脚步，吕牧差点没注意，一脸撞在她后脑勺上。前脚一滑，一个踉跄之他身体猛地扑上前面的少女，那双手则是很诚实的从后揽住她纤细的蛮腰。

吕牧愣住了，他的手抱住了柳沐青腰，鼻子刚好埋进了少女乌黑的长发之中，那发丝间，一股似兰花般的幽香弥漫，吸入鼻腔，让他内心一阵心猿意马。

感受小腹上那手掌的温热感，柳沐青脸色不变，只是用余光瞥了吕牧一眼，道：“还不放开，刚刚可以是意外，但你要是还不放的话，我就要打人了。”

吕牧：“我脚麻了，动不了，你也知道，我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因为刚刚扭伤的缘故，一时半刻站不住，需要抱你一会儿缓缓。”

柳沐青没说话，只是用余光冷冷盯着吕牧看，那眼神，看得吕牧是一阵心虚，好像心里那点小算盘被发现了一样，他讪讪笑一声，连忙收回手臂。

吕牧尬笑一声，解释道：“我恢复力快，这会儿突然就好了，呵呵……世间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你肾亏。”柳沐青突然道。

“你……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吕牧俊脸顿时一白，严词说道。

吕牧内心心虚不已，心中就特么纳闷了，我肾亏这件事，她是怎么发现的？

透视眼？透视内脏？

这不能够吧！万一不小心看见了大肠，那岂不是……很……很……下饭。

柳沐青淡淡道：“你不用狡辩，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检查过你的身体，衣服还是我给你换的，你虚不虚我一把脉便知，骗不了我。”

吕牧此时脸色不变，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的说道：“在我们老家有个规矩，要是成年的少男少女被人看光身子，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杀死她或自杀，要么以身相许。”

“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帮你选第二条吧。”

柳沐青冷笑：“不，我选第一条，你自杀。”

吕牧：“……”

我自不自杀，是你能选的吗？选择权不是应该在我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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