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欢颜花了几时间,教会余起一本书里的所有字。
不得不,还挺累的。
这照样是在教完余起后,欢颜随意的揉了揉手腕,问,“阿起,你还没告诉我你将来想做什么呢。”
“啊?”余起还在练字,闻言愣了下。
反正不可能一直在家待着吧。
他想了想,磨磨蹭蹭的回答,“还没想好呢。”
“反正……反正不会让你受委屈。”
完,余起自己先红了脸。
欢颜笑着过去捏捏他的侧脸。
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只隐约传来狗吠声,原本这个时候早已入眠的余起却睡不着了。
他将双手枕在脑袋地下,睁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黑漆漆的花板。
“将来想做什么啊。”
女孩子软软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余起回想起时候的经历。
他不是生来就是乞丐,他曾也有爹娘,也有妹妹。
一场战乱带走了他的所樱
家人,亲情,还有安逸。
那场战争突如其来,当时他才七岁,而他的妹妹,不过是尚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他的爹娘很是恩爱,生活虽不富润,倒也是过的安宁。
他有些记不清战乱最先在哪发生的了。反正那晚大家都还在睡梦中,突然一道尖叫声,将他惊醒。
那个时候他没有名字,村子里都,男孩起贱命好养活,他爹娘便叫他狗剩。
这个名字陪伴他七年,也终止在了七岁那年。
他们村子是第二个被攻陷的,村民百姓被屠杀,抢夺粮食,毫不讲理,这些人残酷冷血。
余起的父母只来得及将他藏好,因为怕妹妹哭会连累他,他的父母直接带着妹妹往外跑了。
余起眼睁睁看着他的父母为救下他,不惜带着妹妹一起主动赴死,却对此无能为力。
他甚至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樱
狗剩狗剩………他真的好养活,只要给他一口热乎乎的饭,他就能对你掏心掏肺。
只是后来,余起不叫这个名字了。
全村除了他,好像无一幸免。
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后来遇到的人问他叫什么,他只没有名字。
狗剩这个名字包含了太多的亲情与仇恨。
他真的不想要了。
战乱很快被朝廷派来的将军摆平,可死去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候的余起便暗暗发誓,长大了,他一定要为父母和妹妹报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生活所迫,每接触到的只是社会最底层,最卑贱的人,他没有条件习武,更别加入三军了。
余起就这么在饥寒交迫的环境下,努力活到了十五岁。
短短八年时间,对他来,却是漫长又痛苦的日子。
每日每夜做着噩梦,梦到家人在自己面前死掉,鲜血淋漓。然后再猛地惊醒,茫然无措的看向外面的月光,抱着膝盖,就这么坐到了亮。
所以……将来要做什么呢。
充军吧。
即便只是军队中的一个无名卒他也愿意。
次日色大亮,余起一夜无眠。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欢颜起床的声音,余起才恍然察觉到亮了。
接着又传来下床走动的声音,余起直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胳膊枕了一夜,本来没什么感觉,但经自己刚刚这么一动,整条手臂开始发麻起来了。
但余起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动,等着欢颜离开。
欢颜见余起还没醒,也就没叫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出去打水洗漱了。
正在她犹豫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
隔间的余起猛地坐了起来,和进来的人大眼对眼。
“阿起?”听到声音,欢颜往外走。
然后就看到焦氏一张有些尴尬的笑脸。
“星星啊,这……这……”
“余起。”余起淡声道。
“哦……余起在这住着啊。”焦氏是来找欢颜的,冷不丁看到余起,尤其是对上余起那双冷淡的眸子,心里就莫名发怵的慌。
欢颜面上没什么表情,唇角稍稍弯起:“伯母来找我?”
“啊……哦,是,伯母就是有点想你了来看看你,星星怎么这几一直没有去伯母那里啊?”焦氏愣了下,随即道,一脸的慈爱。
“这些我在家织东西呢,没来得及找伯母。”欢颜含糊道。
没来就是没来,还要什么借口。
还有,云父云母这个时候估计都不在家,焦氏这是擅自进来,擅自闯入她房间吧?
这里不隔音,而欢颜又没有听到焦氏的敲门声,估计就是直接进来的,要不是推开了她房间门,兴许她还不知道焦氏来她家了。
“织东西?织什么东西啊?”焦氏好奇的问。
“气越来越冷了,我给仲卿哥和伯母做个御风的。”
一本正经瞎话颜。
焦氏一听,脸上乐开了花,“还是星星懂事啊,刘氏别做了,就连都没。”
“嗯,或许兰芝姐是想给仲卿哥和您一个惊喜呢。”欢颜心呵呵,她连自个父母的都没做,可能给一个外人做?
“对了,你们家前几有位少爷送来了不少东西?”
焦氏又笑着夸了欢颜两句,才不经意道。
欢颜瞄了眼余起,少年眼睛睁着,也不话,可看上去分明有些疲惫,可能是还没睡够吧,欢颜道,“伯母,我们去外面吧。”
焦氏想也是,便,“那就去外面吧。”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轻车熟路的应答。
焦氏出去后,欢颜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余起按下去,“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我把她支走,你再睡会吧。”
一夜没睡,余起这会的确有了那么一点困意,便点点头,然后看着欢颜,道:“她……”
“她是奔着何元录送来的东西来的,估计是又想要走点什么,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啊。”
她拍了拍余起脑袋,便走了。
余起看着重新被关上的门,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他是想问,焦氏看到他住在她的闺房,要不要紧,会不会乱。
但想到焦氏挺喜欢欢颜的,便又放心了许多。
他总不能败坏了她的名声。
余起想着想着睡着了。
焦氏在堂屋东瞧瞧西转转,终于捕捉到什么,走过去,“哎哟,这是什么花啊,怎么冬了还开着呢。”
欢颜看过去,桌腿两旁各摆了一盆花瓶,里面开着正是月份的花。
是何元录特意送来的,一盆是山茶花,另一盆是三角梅。
山茶花颜色更艳一些,焦氏口中的花指的是山茶花。
欢颜斟酌了几番,道:“这是山茶花,山茶花在十一月份开放,所以这会还开着。”
焦氏哦了一声,目光移不开这盆花,显然是喜欢上了,“这就是那位少爷送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长得这么鲜艳的花下面的花瓶子,不由得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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