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担心,但是战争还在继续。
就像白昼黑夜变换,不会因为个人喜怒哀乐停滞。
不出几日,北川军队就大张旗鼓地进军了。
北川君一改以前的作风,收起了懒散的姿态,换上了精明的面孔。
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试图一举攻破。
此刻,陆礼手握长剑,青筋暴起,站在营帐内,却又不能出去。这几日来,试了各种各样的法子,仍旧是没能把身上的蛊虫驱逐。
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将士,都已经戎装待发,站立在北川军队的对面。
到底还是有许多新兵,一腔热血却沉不住气。大概是有人还在愤怒北川的阴险,不甘陆礼的遭遇,喊了声“卑鄙小人”。引得众人跟风。声音嘹亮,中气十足,随风传入北川人的耳中。
北川君坐在马上,身侧是罗韫,闻言,也没恼怒。
只是,身后的一位老将军自然没受过这样的气,抽了抽马屁股毅然往前走了两步,阴阳怪气地喊道,“哟,你们陆帅呢?”
在场的北川将士都是从那场火灾里逃生之人,自然记得陆礼,并且恨得牙痒痒,此刻看到一众人马前没有陆礼,自然是喜不自胜。
在场的南安将士也都目睹过陆震天带着陆礼回来焦急暴走的模样,自然也知道此前蛊毒是北川收币,只是陆礼等人不曾外说,他们也自然而然地认为陆礼已经好了,至于为什么不来,也只当陆礼信任自己,觉得没必要再参与罢了。想着,南安的某位勇士就牛气轰轰地开口道:“陆帅自然有陆帅要做的事情,对付你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何须劳烦?”
此话一出,北川的知情人士自然就明白了,陆礼十有八九蛊毒未解,便也由着后头的人你来我往语言刺激起来。
只是,文化水平不高,难免就误伤了什么人。
某老将率先开口:“呵,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已,赢了一次就想着摆架子了吗?”
罗韫:“......”
可老将就是老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谁,无所畏惧,继续道:“”
罗韫:“......”
待到老将要说出第三句话时,罗韫已经忍无可忍,默不作声,径自策马站定在大军面前,和北川君对视两秒,启唇——“上。”
千军万马受到鼓舞,绕过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将,纷纷往前冲去。
老将万分委屈,看着前去的大军,又看着北川君,可怜巴巴,“君上!”
北川君一副“爱卿我懂”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指挥马儿踱步往边缘地带走去,准备作壁上观,回首对着蒙面男子道,“你也来。”
一时之间,双方人马纠缠,敌我难辨。
北川。五十万。
南安。五万。
刀剑无眼,杀的是谁已经都不清楚了,只知道杀了别人,才有自己的活路。
杀伐的声音很响很响,震耳欲聋,看着从前线不断被抬下来的伤员,一身血污,却让陆礼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的无助。
几乎就要忍不住踏出。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公子。”
是阿展。
“公子不可。”
陆礼知道其中的风险,十分艰难地答应着,“嗯。”
不愿看陆礼沮丧,阿展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出门迎敌。
外面的红色,比想象的浓烈。
空荡荡的营帐里,只剩下陆礼一个人,丢下剑,陆礼不住运功,却不住吐血,如此反复几次,已是一身血污。陆礼喘息,身子疼痛,却好像这样能弥补自己心头的难受,掩盖自己的无力。
“你这又是何必?”
陆礼抬头,是周岐。一身白衣也沾染了血迹,显然刚刚救了人过来。
周岐叹气,“你何必如此,明知无用。”
“与你何干。”陆礼没有领情,闭眼选择忽视。
“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周岐好脾气地放下药箱,坐在陆礼身侧。
“你离我远点。”陆礼嫌弃地往里边靠了靠,却扯动身上的伤口。
周岐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陆礼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周岐没有理会他凶狠的态度,打开药箱,拿出银针,“翻身。”
“你可别了,战场那么多被送下来的人,你怎么不去救救他们。”陆礼翻着白眼,十分厌弃,誓死不翻身,絮絮叨叨,“你这个......”
见他念叨半日,周岐趁其不备,直接动手将他的翻转。陆礼想要打掉他的手,却因为一口气不顺,又咳出一摊血迹来。
周岐手上动作飞快,几下便在陆礼身上扎了针,毫不含糊,“嗯。救。”
“你在干嘛!”身上扎了针,陆礼就不能随意动弹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凶狠不善。
“救你。”
“......”陆礼伸手就想拔掉扎在身上的银针。
“别动。”周岐忙完一段,堪堪抽出空闲来,仔细道,“你别乱动,我这几日研究了古籍,或许能驱除你体内的蛊虫。”
闻言,陆礼真的就不动了,若是真的能治好,即可就可以上阵杀敌,杀他北川个片甲不留!誓死不归!体内热血已然沸腾,只是还带着几分犹疑,“不需要母蛊?”
周岐“嗯”了一声,在穴位上扎完最后一根针,看向陆礼,“只是书上有这种记载,我也不能保证这个法子能成,至于母蛊,我想,要找到,实在是太过困难。”
周岐隐去了部分事实,比如,藏在小红身上的母蛊已经不知所踪,比如,自己曾经是北川名医元黎的关门弟子,陆礼也是。
说与不说都不重要,自己目前在为南安的宰相,自己所谓的舅舅办事,自然听凭对方吩咐,苟且偷安罢了。只是遗憾,陆礼虽然忘了过往,自己却没有,从前的快乐时光,到底也只剩自己记得。忘了,也好。
拍了拍手,收起药箱,“罢了,你好生歇着,别再意气用事。不然就算什么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你去哪里?”陆礼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不住皱眉。
“救人。我一个时辰后回来。在这期间,千万不能动气。”周岐说着,却很是不放心,又打开了药箱,拿了颗药丸,往陆礼口中塞去。
陆礼惊惧,却慌乱中一口吞下,昏昏沉沉,只听见周岐喃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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