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堂主,这是我的家传之宝。”
秦奇心中暗道不好,但面上仍旧不露声色。
“宗门戒律,作伪证者杖三十。”
不知何时,中年书生又戴上了寒铁面具。
浩瀚无边的威势当头压下,秦奇只觉身陷惊涛骇浪,随时可能溺水身亡。
“禀……禀堂主,这其实是小人在试炼中,杀了一个人,从他脊椎上挖出来的。”
秦奇浑身湿透,还透着一股鱼腥味,像是真的坠入了大海一般。
戒律堂堂主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龙虎异骨在人身上,自然是无上之资,证道成仙也是等闲,但如果被挖出来,再强也不过是一件法宝。
“哦,这个人叫什么?”
“黑……黑心虎,张永隆。”
秦奇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但是深入骨髓的冰寒,还是让他抖若筛糠。
“我会核查的,你下去吧。”
寒铁面具消失,中年书生再次出现。
“谢……谢堂主。”
秦奇眼里闪过一丝深藏的怨恨,退回了角落。
“段飞,走吧。”
方旷担心地看了一眼秦奇,跟在中年书生身后,一步步走上了前台。
寒铁面具从内而外地生长出来,中年书生再次化身成为了戒律堂堂主。
“我是周明瑞,血河道戒律堂堂主。诸位或许在外面称王称霸,自在惯了,但你们既然拜入血河道,就得遵守宗门的戒律。”
他举起了一本红皮小书,冷冷道:
“我手上的这本是血河戒律,等会你们管教师兄师姐会给你们每人发一本,回去之后背熟了记牢了,我不想在戒律堂的大牢里见到你们。”
“最后强调一遍,戒律是底线,不管有任何理由,都不可逾越。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就努力修行,成为长老参加立法会议,把戒律改成你想要的模样。但是在这之前,违背戒律者,我戒律堂必当严惩!”
戒律堂堂主的声音,如同魔音穿耳,响彻全场,在所有试炼者的魂魄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段飞发言,大家欢迎。”
“段飞,轮到你了。”
寒铁面具消失,周明瑞再次出现。
方旷硬着头皮,站到了高台中央。
下一刻,他的影像被投影到了所有的水莲花中,而他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大家好,我叫段……段飞,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代表全体新生讲话。首先我要感谢宗门,能够给我一个继续追求武道的机会……”
事发仓促,方旷根本来不及准备演讲稿,只能照抄前世一些冗长无聊的官话式发言。
不过他可记不住那多废话,所以只能挑自己印象深的说,没两分钟就语尽词穷了。
“……我代表全体新生承诺,一定遵守戒律,成为一命光荣而有「道德」的血河道弟子。”
说完最后一个词,方旷退到后方,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消耗,竟然不下于一场大战。
周明瑞面露赞许,似乎对方旷的发言很是满意,然后他上前一步,宣布道:
“入门典礼正式结束。所有的管教师兄、师姐,收拢自己的师弟师妹,按原定计划行事,散会!”
说完,他也身化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贤弟,你没事吧?那个挂坠是怎么回事?”
方旷快步来到秦奇身旁,一脸关切。
“段大哥,你放心我没事。那……那个挂坠,是我从别人那夺来的,你不会觉得我坏吧?”
秦奇苍白的脸上露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方旷看着那双闪着微光,幼兽般的纯洁的眸子,实在说不出狠话。
“不……不会。”
他违心地说了一句谎。
“段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
秦奇突然激动了起来,以至于他苍白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病态的殷红。
表面上的兄弟情深,只是戏精入骨,实际上秦奇正在心中咬牙切齿。
“段飞!好一个段飞,要不是你这个妖怪,身体里非要长一块奇形怪状的骨头,我会因为好奇把它挖出来,以至于被那个老东西针对么?现在你倒来好,还来当好人,简直无耻!”
“秦奇是吧?跟我走。”
一个黑甲精骑从天而降,落到了高台上。
方旷一眼看出这位就是之前抓自己的那个,因为别的骑士都有披风,就她没有。
“额,师姐,你的披风?”
他将身上的披风裹了裹紧,以免走光。
“明天洗干净还我。
黑甲女骑士扫了方旷一眼,然后侧过头看向秦奇,并拍了拍马鞍。
“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
秦奇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再装柔弱,一个纵跃飞身上马,坐到了黑甲女骑士身后。
“嘶嘶!”
马匹长鸣,迈开蹄子就准备起飞。
方旷眼见她要走,急忙问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把披风还你?”
“方新衣,驾!”
黑甲女骑士说完,抽了一马鞭,御马飞腾而起,朝着天空中一座浮空岛奔去。
“方新衣,面寒心善。不知道带我的会是管教师兄还是师姐?希望是个师姐,师兄太粗了,不好。”
方旷裹着披风,站在高台上,期待有人来接自己。
但他左等右等,半个时辰都快过去了,但除了呼呼风声外,什么也没有来。
“段师弟,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光顾着处理其他师弟师妹的事去了,一时就把你给忘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方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九尺多高,膀大腰圆,绝似鲁智深的光头壮汉,急急忙忙地向自己跑来。
“得,果然是个粗心的师兄。”
他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光头壮汉看了一眼方旷,然后从储物手环里掏出了一叠灰扑扑的粗布麻衣。
“师弟,你怎么连衣服也没有?幸好师兄这里还有多的。来,快穿上,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
“多谢师兄。”
方旷拱手行了一礼,接过衣服穿了起来。
“都是同门,段师弟不必如此多礼。”
光头壮汉郑重地回了一礼。
他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行起礼来活像是一头大金刚在模仿人类,有些滑稽。
“师兄,这是你专门准备的么?”
方旷穿上衣服,发现这粗布麻衣虽然简陋,但却正好合身,仿佛量身定制的一般。
“哈哈,这是个小戏法,师弟要是喜欢,等「筑基」有成之后,我教你就是。”
壮汉的笑声极为洪亮,像是敲锣一般。
方旷眼前一亮,追问道:“筑基,是什么?”
“走走走,先去分房子,这些常识等会再说。”
说完,壮汉拉着方旷飞腾而起,朝一座通体翠绿,满是林木的浮空岛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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