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八章 目标一致(1 / 1)水墨嫣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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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我为何而来,那就不该如此待客,毕竟——”

凤兮疑一声笑,眉峰冷挑,沉沉看向她。

“我是来帮你的,不是吗?”

他不再顾左右而言其他,直入主题,一句话出口,心底亦安稳落地,终于说出了目的。

“来帮我?”姑苏亦水重复一遍,眸中一点冰冷笑意,再次将他打量了一遍。

“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这件事情,国师还是应该好好的考虑清楚。”

“若你是来帮我的,那大可不必,就此且住请回!”既想要达成目的,还想要别人感恩戴德,世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她如今只是受制于人,不是无力反击,岂容旁人趁火打劫。

“帮你和帮我自己,这本该是自相矛盾的,可如今这并不冲突不是吗?”凤兮疑笑意深了几分,眉眼颜色却淡泊了几分,袖底五指缓缓攥紧,不动声色的凝眸。

“你想要离开这里,我比你更想要你离开,最好消失的干干净净,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他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肺腑之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眼中却维持了隽永笑意。

“所以,你不是在帮我,只是要成全你自己罢了。”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为了成全自己又如何?你离开了,可不止是成全我自己,这也是成全承国,成全师兄,因为你就不该来这里,不该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若是没有你,一切只会越来越好,留你在此,才是师兄此生最错误的决定。”他凌厉目光直指人心,不再顾忌一切,情绪不稳的狠狠说道。

姑苏亦水不曾反驳,只是一笑,因为她并不知什么才算对错,若要这样算起来,云渡缘遇见她就是错,她踏足阳城就是错,隐凰城中没有永远沉眠就是错,这一切都不该做,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可惜……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都做了,好的坏的,她都没有躲开,尽管如此,对错于她而言,依旧是镜花水月,从来难以分辨。

“这样正好。”她蓦然侧身,面容透过窗外光线半明半暗,一缕深颦上眉,笑的轻散而疏冷。

“若能够做成你说的这些也算是你的本事,可这与控制我的自由是两回事,这世上只会有我不愿踏入的地上,没有不能。”

“你若是有本事,只管且行且看。”姑苏亦水一口气沉在心中,神色清冷而淡漠。

太过自以为是又插手太宽的人,实在是让人厌恶,若非今日目标尚且一致,她一眼也不想多看此人,更不会这样和他多费口舌。

“怕是在承国,我的本事还是比你要大些的。”凤兮疑笑意飘然,悄无声息的一抹暗光眼中划过。

姑苏亦水略一勾唇,垂下的眸中,一半冰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你最好祈祷着能永远这样,在承国朝堂屹立不倒,否则你这条命,恐怕就危险了。”

她不是仁慈悲悯之人,更不会顾忌什么麻烦,今日身在囹圄,他这番言辞,她不能如何,但这份利用之心,她会好好的记住,改日一并索回。

“明日早朝会很晚结束,城门外的士兵会被调回一刻,剩下的你该知道要怎么做。”凤兮疑一声轻笑,并未将这份威胁放在心上,并不是不信这有朝一日,而是他本也无畏生死,只要承国一统,师兄的身边没有这个人,一切就都是值得的,至于此生怎么样的结束,其实本就没什么要紧的。

姑苏亦水沉沉的回眸看向窗外,宫中依旧是风声鹤唳,暗中时刻有人严阵以待。

除去这些人,她至少要花上一个时辰,可她只想要离开这里,并不需要杀掉这些人,那么两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一次的离开,必须要的彻底的撤离,无论是冥宫还是北襄,都不能再有一个人留在这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可这样紧迫的时间,要做成此事,也并不是容易的。

“希望你不会暗动手脚,要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不划算,但用到阁下的身上也不是毫无价值的。”姑苏亦水毫不客气的明言,他如今虽然与她目的相同,但说的话依然不可尽信,这里边虚虚实实,若他反悔要反将一军的话,她也势必不会留情。

城门外若有任何变动,她会即刻停止计划,就算是失去这次机会,她也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我是不想北襄军能够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可至少我不会选在阳城门外动手,因为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承国。”

凤兮疑眸中幽光一闪而逝,似笑非笑的一眼扫过,转身自后方窗户飞身而去。

他本是有些后手在的,不过是未曾决定好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手罢了,可如今看来,这些东西还是要暂且放一放,至少在阳城周围左右,他定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他是真的再也不想看但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哪怕是再多一分一秒,都觉难以忍受。

忍一时之痛,所能够换承国重归清净,那他有什么不可以等的?不过是早晚罢了,她总归未必付出代价的,不过是看最后,谁能赢得过谁罢了。

姑苏亦水任他就这样的离开,只缓缓缓缓收回目光,将面前纱帘掀开,迈步走向外间。

虽然是白天,殿内烛火却依旧没有熄灭,熠熠的燃在四角。

姑苏亦水沉默的站在案前片刻,指尖抚了抚袖口,挥手撕出一块。

将这一角缓缓握在掌心,她沉了一口气,转身坐了下去。

她被困在这座殿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传递得出去,外边冥宫众人自然也已察觉到不妥之处,无法再随意的接近这里,往来消息。

这几天里,只有一件东西是必然会经她手,又能够成功的流转出去的,那就是粥碗。

而这也是她唯一能够与外边取得联络的东西。

只有成功的将消息传递给雀部众人,才能即使的赶上时间撤离,这并非一句话匆忙之间就能办到的,毕竟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提前处理,有些人也需要尽快调令集合。

门外不多时,便有人接近,银昔提了心泡的茶水送上前去,乖觉安静的站到了一旁。

姑苏亦水提起倒了一杯茶水,却并未饮用,只若有所思的坐在位置上。

她在等那碗每天都一定会送来的粥,虽然她并不知这里边到底真正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每天特地送来,但这就是唯一的东西,如今传递消息的关键。

因为其他的东西,从她的手流出必然都会经过盘查,只有这碗粥,是没有任何人查看,连验毒都没有的。

果不其然,并没有等多长时间,那碗粥就被人送了过来。

一如往常一般,她接过粥饮下,只是没有如往常般一饮而空,而是放慢了速度。

暗中运起一用力,她指尖微一用力,将掌心的一块细小的布条嵌入其中,待完成之后,方才将粥用完,缓缓的放下瓷碗。

银昔目光掠过空了的碗,上前一礼,交给呈上来的宫人带了出去。

见一切并无意外,碗已经被人成功带出,姑苏亦水心底方才定下几分,起身离开向里走去。

银昔见一切都顺利的进行,陛下交代的粥,也已被成功饮下,心底送了一口气,目送眼前人入内,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了几分。

姑苏亦水做完了这一切的事,便直接免了晚膳,躺下沉沉睡去。

尽管她并不愿这样睡过去,不想在梦中深陷火海,重复折磨,可想到明日的要事,她只能逼迫自己睡去。

因为,这样才能不用面对他,她才不会出现破绽,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去,从此再不回头。

叶宸枫回来的并不算晚,可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见到依旧是她睡颜。

她这几日要么沉沉睡去,要么沉默寡言,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予理会,偶尔的回应一句,也是说不出的冷淡。

她不想面对他,所以才会这样特意的睡去,他心中清楚明白,比起从前的无能为力,如今更是无可奈何。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何等痛心疾首,他也不能退让这一步。

宁愿如今被她拒之千里,漠然相向,他也不能忍受她当真相隔千里,以此相见无期,哪怕是强人所难,他也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想要做的一切,他依旧能不遗余力的帮她完成,一日不成就百日,一年不成就百年。

他不相信,一百年都不能够让她重新看向他,一百年都不能让她忘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

姑苏亦水并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一梦沉沉睡去后,她半夜忽而惊醒。

梦中的一切宛如真实发生的一般,让她不敢继续面对,甚至是不能继续做下去,她强迫自己醒来,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白日里的臆想,念念不忘的久了,一切就都开始反复重演,这才会有这样荒诞无稽的梦境。

睁开眼平复了许久,她方才发现身旁已经有人,他已经躺在了身侧。

这是最后一晚,能够这样同塌而眠,从此后,天涯海角,陌路殊途。

他如今就躺在她的身边,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只隐约掠见了他的轮廓,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的心中却早已经远的漂洋过海。

她不能面对他,更不想在留在这里重复折磨,因为没看到他一次,她都会回想到另一人的起,那生命就像流出滚烫的血液一般,一点点的消逝,一点点的冰冷,在她满是鲜血的手中。

不是他杀了云渡缘,其实该是她才对,那两把剑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能拦得下一个,没有其他选择,没有回头路。

注定要流血,注定要她舍弃一个,而她……

最后,是她下的手……这致命的一剑,她的冷眼旁观,她的无能为力,这才害死了他。

她不是不痛,不是不恨,可她没有任何余地,无论是痛心疾首还是痛哭流涕,一切都于事无补,她再也不能还他一壶酒,只能永远的欠他一条命。

一颗心越发的冰冷,她逐渐失去了所有表情,垂下空洞的双眼,不去看任何东西,不再去想身旁的人。

再次沉睡入梦,她半夜醒来他已在,天亮醒来,身侧却已无温度。

看来这场早朝,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她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其实她大约也能清楚,凤兮疑所谓的,“早朝会很晚结束”,这句话里边代表着什么其实不言而喻。

只有足够重要的事,才能留得住他的脚步,凤兮疑此举这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必然还会趁此兴风作浪,毕竟这些日子里,弼西宫所受的冷落并非一点半点,连朝中格局都已经开始彻底整变,自然是没有谁不慌张的。

而今日,既然有凤兮疑给的机会,弼西宫冲到了前排,自然一切都会借此时机爆发。

所有的计划还未发生之前,她就已经能猜测得到,他得知这一切之后,会有多愤怒。

可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了,尽管最后成了别人手中伤他的刀,她也已经无路可退,不能回头。

起身换上衣服,她最后一次站在窗口,掀帘眺望眼前荷花,许多花瓣已经萎落在水面上,一切显得愈发清清冷冷,落花无情,流水无意。

短暂一眼之后,她缓缓垂眸,松开了手掠过案上冰凉剑柄,一切都会从这里重新开始,首先她要离开这座宫殿,然后离开这座皇宫,最后带着所有人,离开承国的土地。

眸中一抹清冷,她拿起手下湛血剑,一言不发的站在了重重纱帘后边。

外间隐约传来放低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逐步接近她的方向。

纱帘被挑起的一瞬间,姑苏亦水挥手落下,毫无困难的轻松解决。

银昔方才抬眼,还未曾看到人影,脖子上一阵迟来的钝痛传来,她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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