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笑在天空转了两圈之后，才御剑返回吴恩所在的那片空地上，晚笑下降落到吴恩身旁，双脚从剑身上跳下来后，便将玉玲珑收起，别进头发中。

晚笑心情极好，她笑道：“我回来了！”

“可掌握窍门了？”

“嗯，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正常御剑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今日才知道，御剑飞行原来这么好玩。”

晚笑说这话时，眉目带笑，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果真是，像极了英招。

吴恩失笑道：“你可知英招？”

不得不说，冰山融化的表情，使吴恩平添了些许魅力，晚笑看着吴恩的笑颜，回道：“不知。”

“有机会引你见见，与你眉目相似，十分可爱。”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晚笑措手不及，心跳骤然变快，如雷一般，“扑通、扑通”的。

晚笑微微低下头，深吸口气，缓缓道：“吴恩。”

“嗯？”

“你…可有婚约？”

“无。”

“你…如此厉害，可曾想过娶一女子共度余生？”

吴恩没有任何犹豫，回答的十分干脆，道：“未曾。”

笑颜消失，语气变得一如往常的，冷漠。

晚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刚才所有的欢喜，此刻都没了。

她听见自己有些绝望，又包含希翼的声音，问道：“那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好？”

一如当初斩杀人面蜘蛛时的回答，只是晚笑的心思，早已不是当初那般。

“不好吗？三番四次救我，每次有危险你总能及时赶到，供我吃住，教我法术，我是你什么人，你这般待我？”

吴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是修仙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必定能得道成仙。”

又是修仙，她想嫁人时，师父说她天赋异禀要她专心修道，她念上吴恩的好时，吴恩又说她是修仙的好苗子，怎么大家都知道她适合修仙，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晚笑眼眶已经泛红，她质问道：“今日你说我是修仙的苗子，那日你又为何说梦见我，要我帮你找人？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耍我很好玩吗？”

“都是真，梦见你是真，要找人是真，你是修仙的好苗子，也是真，这三件事并不冲突，我教你法术，只是因为你有机会修成正果，飞升上界。”

晚笑气笑了，泪水决堤，道：“谁跟你说我要修仙的？谁跟你说我要飞升上界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找个人跟我一起白头到老！”

吴恩皱眉，十分不喜她的规划，道：“人间一世，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待你魂归地府，你会发现过往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这一世，修成正果后，你会拥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做很多事情。”

“那是你们认为的好，谁又曾想过我要的是什么！”晚笑哽咽道。

见晚笑哭得梨花带雨，吴恩觉得格外的烦闷，像是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好一会儿，见晚笑依旧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吴恩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上前将晚笑抱在怀中，安抚道：“莫哭。”

被吴恩抱在怀中的晚笑呜呜咽咽的，鼻涕眼泪报复性的全擦在吴恩的长袍上。

晚笑如此幼稚的举动，让吴恩哭笑不得。

吴恩道：“是我的不是。”

晚笑哭诉道：“我不想修仙，我就想简简单单嫁个人过一辈子。”

“好，那便不修了。”

“可是我想学法术，很厉害的法术。”

“好。”

在吴恩胸口的长袍湿了大半之后，晚笑停止了哭泣，她深深吸了口气，似下定了决心，问道：“吴恩，你真的，不会娶妻吗？”

“不会。”依旧毫不犹豫。

“哪怕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也不会吗？”

“不会。”

“可是如果你很喜欢很喜欢她，你不娶她，她便要嫁给别人，这样，你也不会吗？”

“不会。”

晚笑沉默许久后，缓缓从吴恩胸膛退出来，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抬头对吴恩笑道：“你要找的人，可有何线索，需要我做什么？”

吴恩皱眉，许久以来第一次开口唤她的名字：“晚笑。”

“吴恩，我决定了，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之后，我便回雾青山。”

“晚笑。”吴恩再次唤道。

晚笑笑容进一步加深，语气无比轻快道：“你不用担心，我真没事了。从我师父出事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刚刚一时没忍住才哭了出来，现在情绪宣泄了，我也便好了，你对我这般好，我当然要报答你，所以我决定帮你好好找人，人找到了，我便算功德圆满了。”

不知为何，吴恩竟有些不喜晚笑此刻的笑容。他再次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并非凡人，故而不能与凡间之人有过多牵扯，自然不能娶妻。”

晚笑很快接道：“我知道呀，你是神仙下凡！”

“我乃南极长生大帝一魂，被长生大帝投于下界，借了凡间的躯壳以行寻人之事，在人间施法，已有违天道，这具身躯也不知可以坚持多久。”停顿了一会，吴恩才继续道：“当初与这具身躯刚融合时，为了能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和情感，我封了自己的神识，所以我会短暂的失去关于长生大帝的记忆，只能通过梦境，一点点找回。也是那些梦境，让我找到你。”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晚笑有些怔忡，她惊呼道：“所以你真的是神仙？”

“我只是神仙的一魂而已。”

“你同我说这些，算不算泄露天机？”

“算。”

晚笑急道：“那你会不会被天道惩罚？”

吴恩抬头望向天空，好似想通过层层云雾看向上界，他道：“不碍事。”

晚笑恍然道：“所以，其实，吴恩这个人并不存在，连你，也并不是你。”

“吴恩是真实存在的人，只不过魂魄已换成了我。而我，是长生大帝的一部分，长生大帝，便也是我。”

“那你叫什么，除了南极长生大帝这个称号，我该怎么叫你？”

吴恩低头看向晚笑，晚笑也在看他，刚哭过的双眸似还有雾气，衬着晚笑那双眼睛分外的动人，吴恩开口，低声道：“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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