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开距离之后,赤鞘鬼选择了突前强攻,面对白清逸那密不透风的的斩击,采取强攻的方式无疑是撞在剑锋上送死。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再退下去就再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他反手握刀,抄起一把椅子砸向白清逸的剑锋。提尔锋的利刃毫无压力地将那把实木的靠背座椅斩断,看来对方的力量很大,即便去斩击坚硬的物体也不会影响挥剑的速度。在试探完之后,赤鞘鬼大步向前抬刀朝着白清逸的方向斩去。此时他和白清逸的距离大约有五步,赤鞘鬼的刀根本砍不到白清逸,不过他没有打算去用自己的挥砍去阻挡白清逸的密集斩击,明镜的刀身上腾起炽烈的火光,随着他的劈斩,一道火墙朝着白清逸的方向延伸出去。
白清逸立刻停止风车斩击,翻身朝着一侧的空地飞扑出去,在他的身后,火光熄灭,一切归位黑暗。
他熄灭黄金瞳,潜伏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警觉地四下探看。接着刚刚君焰的火光,他记下了周围的环境,确定安然正躲在他的正对面,他们隔着一条两步宽的步道,而他的身后则是东倒西歪的桌椅。
白清逸清楚自己的格斗能力没有赤鞘鬼强大,赤鞘鬼效果加强的君焰也能够压制他的剑御,那么这种时候就要智斗了。
他占据了绝佳的位置,身后是拥挤的桌椅,面对着一条算得上宽敞的走道。赤鞘鬼如果绕后偷袭,他能够从桌椅的异响来确定对方的位置,面前的走道也方便他及时闪避对方的攻击。
白清逸一开始担心过安然的安全,不过那个叫做赤鞘鬼家伙的目标是他,对于那个女孩子不感兴趣,这让白清逸能够将全部经历投身在作战中。
不得不承认安然是个好队友,在危机时刻非常上道,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尖叫,而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不发出一丝声音,不过你添一丁点儿麻烦。
那么接下来就是寻找赤鞘鬼的位置发动突袭了,白清逸缓缓地吐息,他四下漆黑一片,外面雨声连绵,压过了屋里一切的声响。在这种时候只能依靠赤鞘鬼那柄带起猩红刀光的长刀了,他把自己的心跳放缓,伺机而动。
“嚓……嚓……”一种轻微的金属脆响在黑暗中回荡,白清逸一愣,随后想起这是墙上挂着的那个石英钟走针时发出的声音。
白清逸晃了晃脑袋,想要忽略掉这种声音,让自己专心地寻找赤鞘鬼的位置。可是他做不到,钟表走针的微响始终在他耳边萦绕,像是有恶鬼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勾魂的话似的。
“嚓……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清逸还是没有找到赤鞘鬼的踪迹,那个有些狂妄的年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过于紧绷的神经让他产生了焦虑,他蹲在那里,抬头望望安然的方向,黑暗中隐约能够看到那个女孩的轮廓。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胸口闷闷的,想要抽一支烟。
“嚓……嚓……”那只该死的钟表还在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将提尔锋搁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这场博弈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要调整好状态。
于此同时,一双手臂从他身后的黑暗中无声地探出,在他还未来得及发觉危险降临之前,死死地箍住他的脖颈,接着赤鞘鬼的双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某种摔跤手禁锢敌人的方式,双腿夹紧敌人的胳膊让敌人无法反击,扼住敌人的手臂呈十字扣状,缓缓地加力,直到勒死敌人为止。赤鞘鬼的手紧紧地捂着白清逸的嘴,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的血液的气味暴露了你。”赤鞘鬼在他耳边轻轻吹气,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
白清逸这才意识到这并非是一场博弈,而是一场捕猎,猎人以猎物血液的气味来确定位置,一直躲在他的身后等待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白清逸想要扭动肩膀挣脱束缚,但赤鞘鬼的力气太大了,他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猛烈地蹬腿想要引起安然的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表的微声还在他身边回荡,计数着他死亡的时间。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极度缺氧令他眼前发黑,他什么都做不了,连发出声音都不行,只能把期望寄托在安然的身上。
安然注意到这边的异状抬起头大着胆子准备起身确认白清逸的情况,此时钟表的微响戛然而止。
“小姑娘,这是混血种的战斗,你来插手只是送死欸。”有人用百无聊赖的声音说。
赤鞘鬼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女人正笔直地坐在他们身边的那把椅子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拂起她的长发。
“你是谁?”安然愣在原地,她一直听从白清逸的命令躲在一边。旁观全程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餐馆里还有第四个人。
“一般路过的大姐姐。”女人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地笑意。
一只修长而冰凉的手捏着赤鞘鬼的手腕,以一种不可反抗的力量拉起了赤鞘鬼的手臂。白清逸瞬间从窒息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抬起头,剧烈地呼吸着。
“小子,你的言灵是冥照和君焰,拥有两个言灵的混血种欺负一个只有一个言灵的混血种,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女人说。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容不得你插手!”赤鞘鬼声音中的颤抖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我在这看了半天了,人家都不认识你,这还是你们内部的事吗?”女人冷笑,“一群躲在背后的缩头乌龟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也太没种了吧?”
“和你没关系!”赤鞘鬼低吼。
“这事还真和我有关系,你的老板,那位至尊是我的老朋友,以我对他了解,在他没有掌握绝对性的力量之前,是不敢轻易露面的。”女人放开赤鞘鬼的手,“我很讨厌他这种奸诈小人的做事方式,要不我去杀掉他吧?”
“你究竟是谁?”赤鞘鬼内心彻底崩溃了,在女人抓起他的手时,他就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么说吧,我没有这个尼伯龙根的烙印,但是我还是能坐在这里看你们打闹,”女人转过头来,一双耀眼的黄金瞳逼视着赤鞘鬼,“明白我是谁了么。”
“你这种大人物,不必来掺和我们下等人之间的事。”赤鞘鬼发出刺耳的怪笑。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女人耸肩。
一个恐怖的领域以她为中心释放,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周围的一切被某种狂暴的力量提上半空,赤鞘鬼和白清逸眼睁睁地看见餐馆的酒柜和柜台在半空中缓缓的扭曲,整个空间里充斥着一切物品被怪力折叠扭曲的恐怖声响,就好像有一双双不透明的大手把一切都像折纸飞机那样折叠起来一样。
赤鞘鬼也被那股力量拎在空中,女人站起身走向他。在白清逸身边经过的时候,女人摸了摸白清逸的头。
“你笑起来真难听,我讨厌你的声音,要不你死掉好了。”她轻轻地拍打着赤鞘鬼的侧脸,黄金瞳尖锐的光芒逼得赤鞘鬼睁不开眼。
红色的火焰在她面前膨胀,压缩后的高温随着君焰的释放而爆炸开来。火光如同愤怒的狂龙,咆哮着吞噬周围的一切。但火焰到女人的面前就戛然而止了,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横在他们之间,任火焰什么冲撞都无济于事。
“撤销。”女人打了个响指,君焰的火光瞬间消失。
她一扬手,赤鞘鬼像是个纸人般被抛出去,他被那股巨力推着撞破玻璃橱窗,重重地摔在雨中。
“芝麻开门咯。”女人随口说。
接着她瞬间加速,身影如同利刃般撕裂餐馆的混凝土外墙,即刻到达赤鞘鬼的面前。
她还未等赤鞘鬼爬起来,另一个领域被激发,言灵天地为炉。
巨大的武器在她手中成型,她轻轻挥舞着,利刃激起的力量撕碎街道,将周围的楼群切割成粉碎。
赤鞘鬼在恐怖的轰鸣声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建筑如同热刀割蜡般被无形的刀刃切开。女人始终没有伤害他,在沟壑纵横的水泥地上,只有赤鞘鬼身下的地面是完好的。
雷霆在暴风雨中汇聚,电光一再地撕裂黑暗,长街上传来高亢的马嘶。女人缓缓转头,在街道尽头,八足天马伫立在雨中,披着大氅的奥丁手持昆古尼尔,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女人。
“怎么,想打架么小兔崽子?”女人转身,挽起袖子露出皓白的小臂。
奥丁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昆古尼尔,端坐在雨中。
“想用那种因果律武器杀死我?”女人挑挑飞扬的眉毛。
奥丁依旧举着昆古尼尔,保持缄默。
他们在废墟中冷冷对视,暴雨如幕。
“要杀我,叫你的主子来。”女人说。
她不再看奥丁,抬起手中的利刃,在尼伯龙根中硬生生撕裂出一个通道,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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