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缓缓的伸直了胳膊。
“你要干什么?快收回来!快收回来!”
吕旦在他的手下摇摆,神色是埋怨与惊惧。
“把它给我带过来!”
楚辞的胳膊指向了吴兴荣的方位。
随着话音落下,楚辞背后隐隐有红黄色的气体浮现,在空中扭曲、勾结、缠连……
变成一个隐约的人形。
……
场景中突然一静。行尸们向楚辞冲刺的步履缓缓停歇,站定。
在几个呼吸后。
铺天盖地的尸海回转方向,朝着来路再次奔袭了过去,而这次他们的目标是。
吴兴荣。
俗话说,千人盈城万人盈野,数百头行尸,听起来不多,但在珞城哪怕最宽也只有三五米的巷子里,几百多行尸便已经是一望无际的数量了。
“你是什么人!”
吴兴荣面色惊异,已然除了自己身下的尸怪,所有的行尸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操控。
甚至于,如果他离开了这具尸怪,连脚下这具尸怪也会立刻失去指挥权。
吴兴荣苍老的面孔开始剧烈变化。
与其他四人不同,他真的是垂垂老矣了。
那也在逐渐变得浑浊的另一只单眼浮现着深邃的波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尸怪自行发挥。
像个贪玩的孩子一样胡乱挥着手脚,可那皮肤翻开,血肉骨骼无序接驳的身体中却不知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一挥一拍之间,靠近,即是肉泥。
“吕旦,接引血怨精气。”
楚辞手中用力,那触须上传来的痛楚让吕旦连忙称是。
“拜见血怨使大人,请止息吧,遵候吩咐。”
吴兴荣却突然操纵尸怪靠近了过来,高呼一声。
“继续接引。”
楚辞不为所动,命令吕旦加快符咒的绘制速度,他可不能确定这阴险的,城府极深的老头到底是什么想法。
接引血气,吸收变成能量点,或者牵引血气浸入尸堆,也造出一头尸怪才是最佳决断。
“大人,我束手就擒!”
吴兴荣把触手从尸怪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尸怪的控制权瞬间通过莫名的媒介连接到了楚辞身后的虚影之上。
吴兴荣触手摆动,缓缓的从尸怪身上爬了下来,落在楚辞面前两米远的位置,缓缓低下了头颅。
楚辞不作等待,立即催动尸怪将其捏到了手里。
有了之前因为犹豫被吕旦阴了的经验,楚辞无比厌恶事件突然超出自己掌控的感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已成信条。
“这!”
吕旦不知为何出了一声。
这家伙居然能够对尸怪操控到如此精微的地步!
难不成,吕旦想起了刚才吴兴荣所言。
“血怨使,真正的……”
是的,适才大开大合之间,宛如杀戮机器一般无视境界无视一切碾压武者,行尸的尸怪,被楚辞完全操控。
如臂驱使!
这种尸怪仿佛天生就为了被虚影操纵一般,与虚影建立的联系绝对远超血颅的触手!
楚辞甚至能控制尸怪去进行一些精微的行动。
比如把只有尸怪半个拳头大小的吴兴荣捏起来,在不至于捏爆的前提下,又能最大程度的限制他的行动。
“等等,你要干什么!”吕旦开始疯狂的尖叫。
触手摆动连伤口都不顾,血液与粘液滴滴答答的流向地面。
“别杀我,求你!停下来!”
吕旦的触手无力的在楚辞的手臂上拍打,却没有一丁点用处。
“噗嗤。”
“你……”
楚辞捏住触手,将吕旦撕成两半。
这家伙已经没用了,何况还尝试通过名字施展某种法术,扯碎就是了,他会的法术吴兴荣没有不会的道理。
何必留这个穷凶极恶的邪教份子一命,给自己留个可能出现的不痛快呢。
“吕旦!”一股黄白的浆液溅满了吴兴荣的脸。
他神色莫名,隐约兔死狐悲。
“血怨使大人,一切谨遵指挥。”
触手无力垂下,吴兴荣再次表示唯命是从。
看着吴兴荣这可怖的面容与这副场景相融,楚辞心中莫名感觉好笑。
吴瞎子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唉。”楚辞叹了口气,没想到吴兴荣竟然真的没认出自己。
确实,他被斩首的那一刻,也正是自己生生养荣功满级,一切向好发展的时刻,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楚辞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貌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认不出,也正常。
“吴先生,是我。”楚辞压抑着洪亮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尽量学着自己以前说话的气息。
同时心念一动,也命令尸怪将吴兴荣的头颅举得稍微高了点,与自己齐平。
一个身高两米的巨汉,与一颗寻常头颅两倍大小的巨大血颅对上了视线。
“你是……?”
吴兴荣面色露出迷茫,转而开始变得清明。
“楚辞。”
楚辞低声说道,心中有些感叹。
那个奇迹,我或许果真是实现了。
“啊……是你啊。”
短短一个刹那,吴欣荣的表情经历了从惊愕、不可思议、喜悦、淡漠,到遗憾的多种转变。
“你是个好孩子,是楚文的手笔么?我早猜测你们身后也有着超脱世俗的东西……”
吴兴荣提起了精神,仿佛现在不是诡异行尸遍布的战场上,而是在楚氏镖局的门槛、台阶,是在武馆的医堂……总之是从前一切他这样看着楚辞的地方。
仍然像长辈一样。
“是我自己的努力与际遇,我楚辞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
楚辞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
“是么。”吴兴荣释然一笑。
“那便是天赋抑或血脉?是被你的命格掩盖的才华么?”吴兴荣看着楚辞,眼神中是无比的向往。
遂你之言吧,黄天的造物,你如何会承认呢?
转而说道。
“你父亲与黄东来的莫名来往,难免让人多想,不过,在你被收入武馆之后,我也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如果真有那么好的关系,怎么会送友人的儿子上那绝路?”
楚辞听着。
随着与这些人的交流,他获得了从前绝无可能知晓的信息。
这很重要。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如此,楚辞总觉得在卷入这次危局之后,他反而豁然开朗一般。
往事前尘的迷茫,在力量的增强与信息的获取之中,逐渐烟消云散了。
“吴先生,为什么?”
轻微甩了甩手,让适才撕裂吕旦沾上的粘液快些干涸,粘巴巴的属实难受。
楚辞向四周看着,示意他说的是现在的局势,说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得到生生养荣功,说的是为什么城中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吴兴荣一阵沉默。
最终开口。
“我是迫不得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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