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走马道，不多时，沈孤便到了望天小镇。

本想直接进山，可肚子却轰隆一声雷动。

也好，顺便问问那望天学堂在何处。

沈孤走入小镇。时近正午，镇子里到处都是摇着蒲扇的镇民，大多是老人小孩。

沈孤走过这些人，总感觉他们在不停地打量自己，猛得转头看去，却发现人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不远处有间包子铺，沈孤心里一喜，小跑过去，一屁股在铺前坐下。

“一笹包子，一碗米汤。”沈孤掏出几块碎银子拍在桌上。

“好嘞。”铺子里只有个看着十七八岁的伙计。不一会儿，饭食便如数上齐。

“打听个事，”沈孤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喝了口汤顺了顺，“知不知道那望天学堂在哪？”

“望天学堂？”伙计原本轻松的表情中露出一丝狐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地……”

话音未落，伙计一记扫堂腿朝沈孤踢来。沈孤暗骂一声，强行咽下嘴里的包子，腰一挺将飞腿振开，却感觉自己四肢百骸被震得酥麻。

好力道！难道是江湖宗师？

那伙计又是一拳轰出，重重打在沈孤胸口。饶是淬体圆满的沈孤，也被这一拳震得七荤八素，摔了个四仰朝天。

“好端端地你打我作甚？”沈孤发觉这人虽然下手极重，但却没什么杀意，有些莫名其妙。

那伙计将沈孤打倒，也没在动手，摸着后脑勺笑道：“误会，误会！赔你俩包子就是了。”

“你去学堂作甚？”

“我来上学的，我师……我有个亲戚认识学堂里的一位先生，就把我托付给他了。”

“哪位先生？”

“鲁文岫鲁先生。”

那伙计听到鲁文岫三字，狐疑之色顿起，不住地打量起面前这个愣头青。

“你要认鲁先生做师父？”

“额……”沈孤想起，这鲁先生是师父的师弟，恐怕比师父强不到哪去，于是话头一转，“我只是想跟着鲁先生学点东西，至于拜师，并不奢求。”

“不拜师就对咯，那东西难学的很……不提这些了，走，我带你去学堂。”

“你究竟是……”

“我就是望天学堂弟子。我师父，就是你口中的鲁先生。”

这回是沈孤开始怀疑那伙计了。

“堂堂望天学堂的弟子，在这里作甚？”

“赚外快呀。”

“那你打我作甚？”

伙计翻了个白眼，好像觉得这问题很傻。

“看你是不是神～道～修～者～，”伙计拉了个长音，“你若是神道修者，刚刚我打你时，你就会爆发出金身来抵挡。”

“你要是的话，我可就发财啦，”伙计眼中金光闪动，仿佛看见了亮闪闪的金子，“你死了，凝出的香火金，能在学堂里换好多好东西！”

听到这，沈孤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伙计关切地问道，“大夏天的，你莫不是气虚？”

沈孤没接他的话茬，问道：“那香火金，真有这么珍贵？”

“一个年份的香火金，黄豆粒大小，就是白银一百两！”

沈孤直接愣住了。他跟师父在山上这些年，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此刻，他都想把自己干掉了。

沈孤强作镇定，“去哪换？咱们现在就去！”

伙计瞥了眼沈孤，又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个傻子？有香火金，谁换银子啊！”伙计很是恨铁不成钢，“你若是有香火金，不会都要换成银子，跑到酒楼，吃进肚子里面吧？”

沈孤暗自腹诽。我那香火金，确实没换成银子，但也确实吃进肚里了。

“那学堂里，能换啥？”

“两淬法、开窍法、各种炼气诀、开元丹、一次性符箓……总之能让你变强就是了。”

沈孤听得眼花缭乱。

“还有一个累计年份的机制。如果在一年以内猎获香火金达五十个年份，就会直接引起几大书院的注意，是很大的加分项！”

书院！沈孤精神一振，如此一来，便有了入那书院的门路了。

“想什么呢！”伙计越发觉得这个新来的脑子有问题了，“你以为神道修者都排着队给你杀？先护好自己的小命吧！”

沈孤冷静下来，略作思量。昨天夜里，他便越阶伏杀了一个金廓境，但用了点小手段。假如正常对敌，他确实很难破除金廓修者的防御。

“神动好杀，但是没香火金。我如今开元境，先天五灵窍，后天开了二十一窍，算是开元后期，逮着金廓前中期的还可以欺负一下，要是金廓后期，那就只有脚底抹油的份了。”

如此看来，自己杀的那位多半只是初入金廓，也幸亏如此。

“什么是先天灵窍？”沈孤问道。

伙计诧异地看着沈孤，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

“先天灵窍，与生俱来，可吸天地元气。后天灵窍，后天所开，不如先天灵窍，只能吸天地灵气。不是，你究竟是不是仙道修者？”

沈孤很是忿忿，师父他老人家，也没告诉我这些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里全是大树，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这就是望天学堂？”沈孤大跌眼镜，自己这是被卖了？

伙计心累，不愿跟他再说什么，举起一张黄纸符箓，注入一分灵气。

空间顿时波动起来，沈孤隐约察觉，这山谷上，仿佛倒扣着一个大盖子，至于那些树木，恐怕都是盖子上的假象。

不多时，伙计手举符箓处，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迅速扩大，成了一个光圈。

沈孤目瞪口呆，探头向圈里望去，原来整个山谷之内布满了屋舍，无数老老少少行走其间，好不热闹。

“阵符一体，我师父的手笔。”看着沈孤的表情，伙计十分得意。

二人步入其中后，光圈迅速缩小消失。

进入真正的望天学堂，伙计带着沈孤，到了一处屋舍之前。屋舍里，有个头顶束髻冠，身着青布衣的高瘦先生，正缓缓地在墙上画着些什么，先生身后，有零星的几个学堂弟子正在观摩。

符师！鲁先生是符师！沈孤心中一动。他这才知道伙计口中“难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符道，非天资卓绝者不可入！

符师，境界低些不打紧，你若是能做出学堂山谷之上那遮天蔽日的大手笔，谁管你什么境界？

“我……我要拜师！”

伙计听他这么说，很是不以为意。

符道，门槛可是很高的。你这家伙，看着愣头愣脑的，能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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