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何池帮附近村民看病时，在等候的乡民，无所事事。

于是就讨论起王雄家的丑事。

此地是王一村，身在王头村的王雄势力再大也管不到这边，他们讨论起来，有些肆无忌惮。

当然，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说他坏话，落井下石。

只是借着讨论如何帮他家洗清谣言这种形式来小声交谈着。

当事人是附近村子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谈性正浓。

“你说这事有啥解决方法吗？”

“嘿，这谁知道，又没人天天盯着他家都在干啥。”

“也是，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咯。”

“不是听说书先生讲过有滴血验亲什么的吗？”

“嘿，知道了又能怎样，咱们也不知道咋操作啊。”说话者，正是王濑头，斑秃的头发配上不时咂摸嘴的动作，果真一副贱样。

惹的一小老汉模样的人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可能感觉累了，蹲了下来，眼神往正前方瞟着……

……

王头村，王雄家。

坐落在王头村地势最高的地方，空气干燥，不容易潮湿积水，尤其对于王雄这种老人家来说，每天晌午躺在竹椅上，感受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惬意。

由于每天都会来王雄家，或是汇报村中情况，或是商讨每亩地的分配问题，或是缴纳一些好处费……总之，王雄家的大门在白天是一直敞开的。

“里正大人，不好了，有人……有人……”一矮瘦男子急匆匆地跑入王雄家，直冲院子中央的王雄而来。

“嗯……哼……呃……嗯……嗯……”

不知是晒舒服了睡着了，还是老年人无意识地发出独特的喘气声。

抑或是躺着本身就容易发出这种喘气声。

不论如何，在这空旷寂静的院子中，这个声音很是显眼，很容易就让人发觉王雄是在休息。

身为王雄在村中的眼线之一，王三自然清楚王雄的习惯。

他也很清楚这时候打扰他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要么臭骂一顿，要么被打一顿。

但，眼下的事更紧急，如果不及时告知王雄，事后被王雄知道后，一定有更糟的事发生。

“鞥……咳咳……嚯……呸……”

一口浓痰从王雄的喉间咳出，最后落在王三侧脸前不远处。

偶有几颗唾沫星子蹦到王三脸上，不过他也不敢动手去擦。

心里一阵恶心一阵庆幸，恶心的自然是脸上的唾沫星子，不知道日后那里要长多少黑痣了。

庆幸的是那口泛着绿色光泽的痰液没有直愣愣地到他脸上。

一只穿着黑履的脚横跨过来，在那个浓痰上碾了几下。

“王三，你个崽子，不知道我这时候都得休息会儿吗？”

“你要给什么重要的事，哼，想想你下一顿是啥吧，咳咳……”

鞋底在地上蹭了几下，尘土落在鞋面上又很快消失，与王三那沾满泥泞的草鞋形成鲜明对比。

“是有急事，是有急事。”

王三趁着这个会儿换了换气，“里正大人，有人……有人在……”

到了这会儿，王三说话倒有些扭捏了。

“快说。”

王雄重新回到竹椅上，这次他没躺下，只是坐着，看着王三说话。

“大人，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

“磨磨唧唧，快说。”

“再不说，你想想……”

王雄语气没有过多起伏，不再看着王三，眼神飘向一侧。

虽没得到明确答复，不过熟悉王雄的王三很清楚，这是王雄的最大让步了，他最厌恶别人和他讲条件。

咂摸了会儿，整理了下话头，“大人，有人说您的乖孙阿哲是您的孩子。”

“鞥？”

“废话，他不是我的还是谁的？”

“你家那块地我打算收回来了，白给你种也老长时间了，今年上头也派发几个修城墙的名额，你身强体壮，合该你了……”

王雄条思慢理地说着王三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不是，不是，大人，是他们说哲哥儿是您儿子……”见有误会，王三也不怕说话误会了，急忙将事情复述一遍。

“纸呢？”王雄伸手。

“大人，在这……”王三从自己的腰间拿出皱着窝起来的纸张，递给了王雄。

王雄也顾不得脏净，慢慢展开，看着看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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