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志天生

六十七知我者，舅舅也

六十八说得太好了，舅舅

六十九舅舅，你是知道的

六十七知我者，舅舅也

已过上灯时分了，南海的后街，虽也家家红灯，却是户户闭门，因为此时此刻，人都拥向前街热闹去了只散之堂的门户大开，里外灯火通明。

也是，凡尘喧腾之日，常常亦人多出状况的不测之时，既然干了这一行，那也只能没日没夜更没什么所谓的节假日了吧，更况还是一年一度狂欢的今晚呢！虽说二师兄已回来好些日子了，但这会儿值夜的，想必一准儿还是舅舅吧。选在这个时辰回家，慧能的心里，当然已是想好了主意的。

“吃饭了没？怎么不多玩会儿？”慧能刚一进门，李潇野便关切的询问。

“回来晚了点儿，顺便在街上吃了。怎么舅舅，家里就你一个人？”

此刻慧能的心里，当然巴不得只舅舅一人在家更为方便了。

“一年也就这么一天，全被我轰去看热闹了。不对！回来晚了点儿，是不是又进山了？”

李潇野旋即反应了过来。

“知我者，舅舅也！”

此时慧能刻意的没大没小，当然是想借此引出相应的话题了。

“元宵之日去山里圆满，狂欢之夜回家中清静，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慧能哪！”

与慧能没大没小惯了的李潇野虽是打趣，但却也是发自肺腑的赞许。

“此之逾常，也外公所教，舅舅引导的吧？”

于此话头，慧能当然更是有心了。

“是吗？”

虽是刚喝了点儿小酒，但李潇野还是清醒感觉到了慧能的话里有话。

“吾观夫俗之所乐，举群趣者，誙誙然如将不得已，而皆曰乐者，吾未之乐也，亦未之不乐也。果有乐无有哉？吾以无为诚乐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此是不是外公所教，舅舅所引？”

“至乐无乐，至誉无誉。人，身体康健，神仙也羡心安意宁，名闻难矜更前车之覆，后车之诫。外公所教，舅舅所引，不都是为我们慧能好吗。”

话题如此展开，当然是慧能满心所期了。

六十八说得太好了，舅舅

“身体康健，神仙也羡心安意宁，名闻难矜。说得太好了！不过舅舅，此中还望再给讲讲，世上什么样的人才最易拥有康健的身体呢？”

慧能的反应更所问，李潇野一时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最近那越来越明显的担忧更此刻这似乎有点儿特别的话题，却是叫他内里有些不知由来的突然一紧……但一转念，人学医问医，总是好事吧，于是想了想便说到：

“慧能哪，怎么想起讨论这个问题了呢，好像你是知道的吧，内经根据五行学说，把人的体质分为五个大类，又以阴阳气血为干，衍生五五二十五个小类。一般认为，所类之中阴阳气血平衡者，相对易得康健的身体。”

“舅舅，阴阳气血平衡本身，是不是也属先天之类？”

“也属，也不属。”心里已有那根弦儿的不由紧绷之中，李潇野明确以应。

“怎么讲，舅舅？”

“阴阳气血，确有先天之别之利，但人与万物不同，后天面对七情六欲根本态度所成，才是人阴阳气血平衡的要紧。”

“哦？”

“人，万物之灵，其精神状态更思想观念对身体的作用非同一般！

记得你师公为此曾多次感慨，人若放任欲念，着魔虚妄，无论先天体质如何，都是自伐其本，必引百病滋生。因此凡证有所成，便是类有所型，百年的健康，更主之在己，而不是先天之型，所以人面七情六欲的观念更态度，才是平衡阴阳气血的关键！”

“人的健康，更在七情六欲后天的观念和态度？”

“可以这么说！”李潇野对慧能看似的怀疑更是斩钉截铁：

“人生在世，喜、怒、忧、思、悲、惊、恐在所难免，但人却可不为左右百年之中，生、死、耳、目、口、鼻之大欲，人也能于之有所通达更把控，此中平衡的主动，完全在人！”

“真的吗，舅舅？”

“百病生于气也，人气之平与不平，全在一心。心平则气和，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而此中的平与不平，即人面七情六欲心有所思所应的一种结果。前人所谓善养生者……知名位之伤德，故忽而不营，非欲强禁也识厚味之害性，故弃而弗顾，非贪而后抑也。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气以醇白独著，旷然无忧患，寂然无思虑，若此以往，恕可与羡门比寿，王乔争年的道理，就在人能于七情六欲和身心的关系想透、想通、想明白吧？此中百年的观念态度更结果，是不是名闻难矜，神仙也羡呢？”

“说得太好了，舅舅！百病生于气，气之平与不平，全在一心，心平则气和，百年健康无疑多在人面七情六欲的识见更自主。

可是舅舅，人的体质之所以大分五类，小分二十五类，也就是说，人体质的阴阳气血平衡本身，就有不同的基础和条件吧？天生一人，情志天生，或亦所类的着落吧？之中的顺逆，或才是人心平气和的枢机吧？

舅舅，是不是只有于中因人而异的因势利导，人的健康和畅怀才更为可靠，更有保证呢？”……

六十九舅舅，你是知道的

天生一人，性情天生，方有医典于人情志的类分，因此大医于中因人而异的因势利导，才能着落人一生健康和快乐的根本。听到这里，李潇野终于明白慧能今晚于之所论那意之所在了……

是啊，医家的同病异治，不就是基于人不同的体质和情志吗。那不同除了生活条件及环境的影响之外，不亦更在人天生就有类分的太多太大的差别吗？

“物之不齐，物之情也。”你谓之苦，人谓之甘，人的性情及于中的自觉和自主，还真就是百年身体健康更精神舒畅及愉悦真正的依凭了。

可是此刻心情分外复杂且更有一点儿空落之感的李潇野想了又想，才对慧能说到：

“慧能哪，你想对舅舅说什么，舅舅已有些明白了，但你真的想好了吗？人的一生，有太多的无奈难以遂心，你是不是再好好想想，再考虑考虑？”

话到这个份儿上，慧能知道，事情再难开口，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表明自己的决心了，不然这么拖下去，就更是有愧舅舅，有愧外公和妈妈了。

“舅舅，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都是为了我的将来更一生在着想。但是舅舅，有些天生的东西，人是难以根本改变且必须要面对的吧。人情志不舒不畅，对身体更精神影响的最终结果，是不是往往大都会与亲人的愿求适得其反呢？

我想，我只要于山里地里舍得花力气，妈妈将来的日子，一定会有保障的。而我的健康和舒心，更是你们最大的期愿吧。

舅舅，你是了解的，我真的有些离不开山里的清新，山中的宁静，山上的视野了。这几年下来，我是更加的坚信，我天生就是为山野而生的。

我想，我的心平气和，我的心悦神畅更我的心甘情愿，舅舅一定最能理解。而叫我真正难下决心的，还是如何面对妈妈，面对外公……”

已是动情的慧能有些说不下去了，而深知慧能，多少也有一些心理准备的李潇野见慧能已是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作为过来人他知道，人于生活生命的自觉和自主，不仅是人长大的真正标志，且更是人之为人难得的立身之本，他这个做舅舅的，还有什么不放心更担扰的呢：“慧能哪……”

“门开着，门开着……”

“我说吗，我说吗……”

“快点儿，快点儿……”

“小心，小心……”

……

正在这时，明显寂静的后街传来了人的嘈嘈嚷嚷和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看来狂欢之夜，真有人出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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