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一个身上挂彩的黑衣人正怒气冲冲的坐在墨匠的小院内椅子上。
此人正是倭匪老船主王直原来的得力部下倭匪头目徐海。
对于晚上截杀,徐海损失不小,损失了十多个精干手下,此刻愤怒的徐海正在等候罗龙文和赵文华,他来孤园就是要讨个说法,他要质问赵文华锦衣卫的两大高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墨匠罗龙文刚跨进院子、管家就迎了上来,“先生,那个和尚来问罪了!”
徐海?罗龙文头有些大,转身一瞧,赵文华已经跟来了,眼珠一转,迎了上去。
“赵大人,龙文有些私事要处理,管家,你招呼赵大人客厅用茶,我一会儿便回!”
墨匠说完,不管赵文华是否同意,朝管家使了个颜色,径直逃了。
赵文华被管家迎进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徐海。
“钦差大人!你提供的消息不准,我损失大了!”
徐海原本是徽州府人,虽然徐海头发剃成了月代式的倭人武士发式,了解徐海的人都知道这个贪财好色的奸诈暴戾的和尚其实是徽州府人,还不得不承认徐海是个具有海匪天赋难以对付的货色。
对于徐海半是讥讽半是质问,赵文华很不爽,但面对凶残著称的徐海,赵文华也不敢硬顶。
“徐兄,对于锦衣卫为什么会突然插手,我也是一头雾水,正在查呢,这事我一定会给徐兄一个交代的,但不是现在,徐兄稍安勿躁。”
“钦差大人,听说你接任了总督!哈哈!哈!”徐海放肆的大笑。
“还未上任就勾结锦衣卫坑杀我的人,你不怕咱俩的关系公布于众!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可统统知道!”
听着徐海的威胁和不恭,赵文华头都大了。
城南小院的现场勘测表明,这是至少十几个高手同时动手发动的袭击,下手之人手段残忍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也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线索,黑胡子手腕的伤有可能是铁蒺藜或者其他飞旋暗器留下的,随行的锦衣卫千户上官辰和陆绪都是这类暗器的高手。
中午陆绪在巡按衙门,只有上官辰名义上是和陆经去总督府了,并未有人亲眼看到。
通州码头抢走罗青,现在又劫走邓植,锦衣卫这是要宣战,难道背后是皇上?
赵文华一边迅速的脑子里一遍遍将发生的这些事串起来,一边无奈的应付着徐海。
罗龙文拉着沈石溜到一边的院子里,丫鬟仆人们及时的将酒菜摆上来,墨匠好不痛快。
那边赵文华早已经将罗龙文的各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罗龙文对于徐海这个徽州老乡很是厌恶,这种厌恶不仅仅是罗家在徽州是富商望族、徐家是破落户,多是因为徐海的残暴不可控。
徐海背叛王直和罗龙文还是姻亲关系,罗龙文的姐姐曾是王直枕边人。
别人不了解徐海,罗龙文可是十分的了解,徐海必定会报复,睚眦必报是徐海的特征。
“老三,想做生意不!”闲来无事墨匠开始试探沈石,沈家与王直合作不怕,就怕沈家与赵文华走的太近、更怕沈家上了徐海的船。
“罗先生,我要是去做生意、会被大哥打死的!”沈石很委屈也很满足,大哥沈茂对其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染指生意上的事、钱随便花,家族的主要关系迎来送往的招待好就足够了。
“你大哥管的挺严,赵大人没找你倒腾点什么,你大哥一直可不给他面子的!”
“赵大人可没少花我家的银子,我大哥说钱可以随便花,共事的话另说!罗先生,我也觉得赵大人不咋地道,做人做事一点也不厚道!不好合作的!”
罗龙文不禁笑了,连沈石这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都认为他做事不厚道,难怪小阁老瞧不上。
“罗先生,邓茂材是我家大哥引荐给赵大人的,我大哥也是一时起了贪念。”沈石还以为罗龙文还在埋怨大哥沈茂呢!
“这事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罗龙文有时候感觉和沈石这个呆瓜在一块儿很累,但有时候又感觉挺有趣的。
“先生还有收获得,翠翠和绿珠都事邓家送的,还是两个清倌儿呢!管家说赵文华准备让我大哥把翠翠送给先生!”沈石将管家刚刚告诉的原封不动的传给罗龙文。
“这事你大哥做不了主,我自己的事自己来,赵文华那个混蛋什么事都不懂。”这话说的确实,小阁老有很多事情是赵文华不知道的,比如说孤园和眠月楼其实都不属于沈家。
“我怕先生误会我大哥,虽然我很笨,但有些事多少还明白一点的!”沈石就这点好,有时候特憨厚可爱,绝不会像赵文华那样无自知惹事不断,这点不仅罗龙文连小阁老都十分欣赏,一个听话的马仔永远比一个惹事的马仔让人省心。
两个人的痛快没能持续多久,管家就进来了。
“先生,赵大人一直在催促呢!”
徐海差点没把赵文华撕碎了,临走前抛下一句话。
“赵大人,你就是个废物,爷自己干,爷帮你个龟孙子把邓植抢回来、不仅抢回来,爷还要让锦衣卫付出代价,爷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赵文华的脸顿时黑了,还从未有人敢骂他是废物,一个海匪头子竟然敢在他面前称爷!
徐海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赵文华看的清清楚楚,挨骂时连个屁都没敢放。
罗龙文走进来,嘴角带着微笑,在赵文华看来这明显的在嘲笑他。
“罗先生,你总算回来了!要出事了!”赵文华此时倒是很知趣,连忙上前,“先生喝茶!”
“能出什么事儿,大惊小怪!”墨匠接过茶盏,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
“徐海那个混蛋,他要去从锦衣卫手里把邓植抢回来,还扬言让锦衣卫付出代价!”
“都是你招惹的他,你难道不知道徐海不是个东西!你是想把锦衣卫推到徐阶那个伪君子那边!”
赵文华爷突然意识到,徐海的莽撞可能招来大祸,但事已至此,徐海要用强,他也无可奈何,又被罗龙文责怪,闷闷不乐的坐下。
“你是怎么搭上的徐海?”罗龙文很奇怪,赵文华怎么就会能和徐海打的火热。
“济慈、普明这两个贼秃驴可是把我给害苦了!”
“你怎么又跟这些和尚搅在一起了!”罗龙文实在想不出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赵文华怎么就被两个和尚说服的。
赵文华不想再说,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突然抬起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疼的赵文华不住的甩手。
“徐海这贼秃驴,我一定剿灭了他!”
“从现在起,要断了和徐海的一切联系,这个贼秃驴吃过斋念过佛也没留下一丝善念,太过阴毒,六亲不认的人,是没办法合作的。”
“都听先生的!”
闯下大祸的赵文华无奈的接受了罗龙文的领导,心中却是愤恨不平,一怪徐海、二恨墨匠罗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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