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天时间了,两天后我们要专心对付秋水伊,在这之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给处理干净。”
“我要不要先到影子里回避一下。”距穆自觉建议。
他知道自己身份见不了光,平时还好,现在谣言满地,若还在人前出现,怕是会给商别黎惹更多麻烦。
“先回来吧,这两天先避避风头。”
“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应对办法了。”见距穆有些担心,商别黎出言安慰。
距穆点头,一缩身就融到了影子中。
“现在去哪?”君沽酒问道。
商别黎心中已有对策,没有一点迟疑,抬头道:“云将府。”
两人出了君家,往云将府去。
云将府在皇宫附近,与中山王府不远,靠得如此近,实际已经在明面上提防这位野心勃勃的藩王了。
皇宫位置处于瓯鹿最中间,要去云将府,需要穿过飞云大道、白鹿大道。
都是热闹的地方。
一路走来,便听到不少人在讨论商别黎的事情。
比如在白鹿大道的露天酒肆,就有一群五人书生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都听说了吗,名满天下的邪天子是影族奸细,他这么多年追杀影族,都是苦肉计。”一名看着是领头模样的书生,率先发布自己的观点。
这群书生就是这样,百无一用,圣贤书读傻了,整天不事劳作,却就爱风花雪月,点评世事,有什么热闹事都要凑一脚,以论证自己的见识高人一等。
商别黎是影族奸细地事,今日不知怎么地忽然成了瓯鹿的热事,这群书生虽然没走过江湖,但也怕被落下,唯恐其后要来掺和一嘴,纷纷接上话茬。
“不会吧,据说他年幼时整个村子都死在影族手上,如此血海深仇,怎么会当影族奸细。”一人表示不可置信。
马上有其他人反驳,露出少见多怪的傲气神情:“你未走过江湖,便不知道了吧,我与你们说。”
其他人便凑了过去。
“若说邪天子是影族奸细,倒不是空穴来风。”
“据说不少人见过他影子中出来一只高大的驴子,那驴子哟,我跟你们说,比起猛虎还可怕,并且还吃影子呢。”
“从影里出来的东西,那是什么呀,那就是影族。”
书生在“影族”这两个字是故意加重,又拖出长长的尾音,表示这是重点。
见其他人都纷纷点头,他一脸露出“众人皆睡”的得意,继续抛出其他观点。
“而且他商别黎号称邪天子,听说便是在南方小村杀了半数地人,将他们影子全喂了他那头驴子。”
“你们想啊,他若是好人,怎么会杀那么多人呢,又怎么会得邪天子的称号。”
另一位书生说得头头是道,他嘴里出来的也是道听途说地东西,但真假参半混在一起,对于这群毫不知情地书生听来,便仿佛那就是真相。
之前还有所怀疑的书生,现在也是信服了,频频点头。
领头的书生见风头被人抢了,心中已是不悦,但不好发作,于是赶忙的又提出观点,将话题主导权给抢回来。
“而且你们想,那商别黎自小就死了父母,无亲无故一个人。”
“也未听过有拜过什么师傅,就突然地蹦出来成了绝世高手,无论怎么想都让人生疑。”
“我看那,他八成自小就被影族给养了,武艺什么的也是影族教他的,为的那,就是闯出名堂,然后找机会与影族里应外合,侵占人间界。”
“甚至有可能...”
说着那书生声音低了下来,显然要说更大的秘密,其他几人听到关键时候,好奇心都被调动起来了,赶忙将头凑过去,都伸长了耳朵去听。
“江娄城外的那座村子,包括他父母在内的一百余口,都是他杀的也有可能。”
这群书生的高谈阔论,商别黎与君沽酒一直就站在酒肆旁听着,就听到这群书生添油加醋,越说越过分,已经将商别黎说成了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君沽酒上前,一只手拍在了那名领头书生的肩膀上。
那书生正在高光时刻,此时被人打扰顿生不耐烦,转头却见是一名翩翩公子,而且衣着样貌华贵,显然是大族中的子弟,连忙收敛了高傲神情,客气道:“这位公子是?”
君沽酒咪咪笑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叫君沽酒,有人叫我医天子。”
四天子的名号,即使未在江湖中的这群书生也都听过,比起自己这些无权无势的书生,可是浮在云端,往日挖空了心思见不到的人物。
书生们赶忙惶恐地行礼。
“见过医天子。”
“医天子找我等可是有事?”
君沽酒手臂抬起,在书生们疑惑的目光中,手指毫无烟火气地又朝旁边商别黎指了指:“他叫商别黎,就是你们刚才说杀了全家,给影族当奸细的邪天子。”
“最近他在干一些大事,虽然是出自私仇,但也变相在保护你们这群没人疼的王八蛋。”
“为了那件大事他四处奔走,甚至还遇上了一次刺杀,没人念他好,到头来是一群王八蛋在背后说他坏话,我挺替他不值的。”
“我刚才听了一阵,你们刚才说了很多,也说得很有意思,但因为说的都是我朋友的坏话,所以我觉得你们需要跟当事人确认下,讲给他听。”
他话语并无激烈,甚至听起来还是一团和气,但书生们一听已经吓傻了。
他们挥斥方遒,点评国事家事,但以他们身份低微,实际却从来只是敢在背后说说,哪里真的有勇气在人前胡说八道。
眼前的邪天子,可是传闻中喜怒无常,杀人无数的主。
有几名胆小的书生已经瘫软在地,黄白之物流了一地,几人还能站的着,但浑身瑟瑟发抖,哆哆嗦嗦求饶:“饶命啊,我也是受人蒙蔽,并非是有意要说您坏话的。”
见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贱骨头,君沽酒鄙夷嘟囔一句:“读书人,救的是这种人,呵!”
商别黎根本没看他们,只是说:“不要再出现在瓯鹿,找个地方种田吧。”
“下次见到,就杀了你们。”
他拂袖而去,君沽酒给了这群书生一个割喉的表情,几乎将这群书生吓哭起来,嘴里恐吓“杀你们全家哦”,然后赶紧跟上商别黎。
“你脾气什么时候变好了,以前要是有人说这种话,你可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他们。”君沽酒跟上商别黎,与他并肩走着,边走边问。
商别黎脚步不急不缓,他轻轻道:“这些书生无关紧要,但我若杀了他们,便会无端惹出一些是非来,给人留下话头。”
“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几个说大话的书生惹些麻烦出来,没必要。”
“而且整座瓯鹿,又何止这几名书生在说,这世上原本就是愚人居多,听风就是雨,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难道我要将他们也全杀光?”
君沽酒抓了抓脑袋,道:“那倒是没必要。”
“别说是人了,就是杀这么多头猪,也得累死不可。”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飞云大道。
“前面就到云将府了。”君沽酒道。
“走吧,帝厉应该在。”商别黎点头,大踏步往前走去。
府外有一人,原本正在晒太阳,见商别黎踏步而来,瞬间变化了怒不可遏的面容,将牙咬得“咯咯”响,冲冠眦裂,长剑已经拔出。
“商别黎!”
“你还敢来云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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