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味充斥在众人的鼻尖，尸体横七竖八。

眼底的绯红还未消散，楚南薇就这样俯身站在一旁，在这里，楚南薇不久前正替天行道。

在楚南薇还未动手前，一个头碎破裂的人静静地躺在那，望眼看去肉身腐烂，他的身体无一不是窟窿，无法医救。

这是边疆给楚南薇的见面礼，而那些被楚南薇正道的畜牲是楚南薇给边疆的回馈。

楚南薇最先看到那人踩踏过后闭着眼静静躺着的凄凉，沉默了，当时心想如果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有救了。可事实无法改变，长年冷着脸的人默哀。

再在看到一群畜牲在她眼底下杀人侮辱时，楚南薇便提着剑一个一个的把畜牲带去了地狱。

畜牲的罪行十分鲜艳，流在地上的红明晃晃的。

在地上，残肢断臂的人中有士兵，有村民。他们很好分辨。士兵有穿着盔甲，而村民则是整齐的被弑杀，甚至于村民残缺的部分，被那群兽人茹毛饮血。

在不远处的断头台上，那里挂着一位将军，没了首级，他的右臂上被插着箭，左手正拿着弓，可惜再无法保护村民及战士，他是一位英雄！

“将军，这些不值得您动手。”一位将士上前说到，这简直是污秽了将军，这群畜牲不值得将军动手！

杀边疆将士，喝边疆百姓的血，食边疆百姓的肉，此等枉为人！

可楚南薇是何等人，在她眼里百姓的生命最为重要，只愿刚才的一次杀伐可以给死去的百姓一些安宁，楚南薇不在乎：“无妨。”

在到城门之前，楚南薇看到了干涸的沟壑，看到了颜色已成灰的溪流。树是干枯的，许久未有雨，山更是突兀。

一路上无人开口，不管是畜牲随意杀人还是天灾降临。这是沉重的，悲哀的苦难，这是对楚国的惩戒。只是这惩戒给了无辜的百姓。

“小姐，那里有人！”沛文叫住了楚南薇，“是一个孩子，很瘦很瘦。”

楚南薇盯着沛文指的地方，眼眸深沉。

孩子躲得较为隐蔽，过于普通以至于引起不了注意的土屋下缩卷着一个孩子，楚南薇走近，她正哆嗦。似感觉到人影，女孩哆嗦的抬头了。

“可以帮你吗？”楚南薇蹲下和女孩平视，她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已经没有光泽了，干枯的。

女孩激烈的抖了一下，她在害怕。

是身上的血气吓着她了吗？楚南薇的手愣住了，她哑着嗓子问：“是不是吓到你了，很抱歉。”

“饿，我饿。”女孩不管太多开口，楚南薇答:“好，饿了我们就吃东西。”

“嗯。”声音很小，她真的饿极了，不管是谁，只要有吃的就好了，哪怕是有毒的剩饭残渣。女孩想要站起来，这样就可以过去吃东西了。她摔倒了。

“我抱你好吗？”楚南薇扶着女孩，凝视她。

“好。”女孩的声音有些呜咽，她真的很害怕。楚南薇看出她的无助，敛起心思，抱着女孩过去拿吃的。

“姐姐，你真好。”女孩趴在楚南薇肩上呢喃，这是楚南薇没想到的。“嗯，你也真棒。”楚南薇顿了会儿身子夸了回去，嗓子越来越哑。

真棒，能坚持到现在，真棒！

女孩狼吞虎咽的吃下干粮，一急就噎着了，使劲咳嗽，没咽下的干粮吐了出来，女孩眼神一紧，她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不是故意浪费的。

女孩朝楚南薇摇头，说：“不，不是故意的。”说完就哭了。

在一旁的沛文心揪着疼，将士们别开眼。楚南薇僵硬着身子抱女孩，手轻拍着女孩的背，“嗯，嗯。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好孩子。”

“嗯。是好孩子，诺诺是好孩子。”女孩被安抚到了。

楚南薇拿了水，“喝一点好吗？”

诺诺轻微抬头，眼神隐隐做动，像是问着: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喝吧，可以的，喝吧。”楚南薇拍了拍诺诺的头，果然，不一会诺诺就如牛饮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等诺诺有了力气，楚南薇问她：“你知道其他活着的人在哪吗？”诺诺的眼神有些无助，接着想起了什么，拉着楚南薇往里面走。沛文和将士们在后面跟着。

诺诺拉着楚南薇去了很多地方，可惜的是大部分人推开门就是一具死尸。

楚南薇一个人走在戈壁上，将士分完队伍，她就一个人了。站在戈壁上俯瞰下方，风吹的冷、凄凉、寂寞。

她安抚了还活着的妇人和孩子，让他们去前面拿吃食和水。她见到了喃喃自语的寡妇，寡妇满怀期待的等着逝去的丈夫归来。她抱着断臂的幼童去给军医照顾……

这里的老人说，这里以前很热闹，风光景色绝美，还有各种奇特的景观，只是这是从前。

老人最后仰着头对楚南薇说：“真好，还有希望。”

“老人家，是楚国还没放弃。”这是楚南薇离开时说的一句话。

老人喜极而泣：“好，好！”

站在戈壁上，风吹的呼呼响，但楚南薇感觉还是有些沉闷。

自四年前楚家灭门，楚南薇几乎没真心笑过，几次唯有逢场作戏。她不负众望活了下来，还大仇已报，见惯了血腥的人如今只是来了边疆救人怎感觉百般不适。而那些人害的是楚国的百姓，换过帝王的朝堂至今未有动作，楚君儒是废了吗？

在城里的几天，众人观察了不少灾状，不管是风沙、降雨还是庄稼，首先是气候的问题。

楚南薇知道这个急不来，扶额：“只能细水长流解决了。”在此之前，要保证城民的吃食。

刚好大家都在给城民分发吃食和水，虽然少但终归是好的。

“这是终于来了大恩人呐！”一个中年妇女抽泣道，“想想之前那杀千刀的祸害，毒死了多少人。”

之前有人分发过粮食？毒死过人？楚南薇心中存着疑惑，要想真的救回曾经的边疆繁景真是需要提高警惕，万不可松懈。

再往前走，楚南薇找到之前的小女孩诺诺，问：“诺诺，之前有人来送吃的吗？”心中估计出答案，可需要更多可用消息，这或许可以帮到改善城民的困境。

诺诺慌了神，似是想到什么事，“姐姐，你过来。”

诺诺这几日算是真的相信楚南薇了，她小心唤她过来，楚南薇蹲下侧耳倾听:“大概半年前，或者是每隔这么久就有人来送一些吃的，但是却能要人命。好多人都死在这上面，但是像我还有其他人吃了除去有点不舒服却也没事。”

楚南薇还是疑惑：“这些人会送哪些吃的？他们长什么样？”

“都是送些已经吃过的剩食，他们和城民的面孔差不多，但都会穿着完整的盔甲，还有个人每次来时都会佩戴一个玉佩，那个玉特别润。以前城里没有这些祸事的时候，也有玉，但也没那么好看。”诺诺如实回答。

楚南薇听着诺诺描述，心想应该不是敌国人，敌国的面孔还是和边疆人有明显差别的。有玉就代表在某个地方的经济有钱。

楚南薇想知道更多，再问诺诺她也是一问三不知了，楚南薇轻轻摸了摸诺诺的头，起身走开。

诺诺想到一些，连忙追过去，扯着楚南薇盔甲下的红衫，“姐姐，还有一个事。”楚南薇重新蹲下。

“小时候，爹娘有给我讲过故事，说我们这其实只是外面，里面才是繁华的地方。我只记得这些了。”说完，诺诺就离开。其实诺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没见过里面的场景，但说不定对姐姐有帮助。

看来只能在去问一些老人了，楚南薇听完留心。

派人打听，果然有线索，沛文疑惑:“小姐这是准备去那里打探？”

“对，这些富人和城民的阶级不同，甚至只有老人才知道这些事，可见他们在暗处已久，但听人描述，这些富人的地方应该没有这里的荒芜严重，我要去那里观察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找出引起天灾人祸的真正原因。”楚南薇答到。

整顿片刻，拿了些较为重要的东西及兵器，带着七八个人就走了。

楚南薇正吩咐着最后一件事：“监督秦医去勘察城镇，要他及早找出方案尽快解决城镇的庄稼及河流问题！”

“是！将军，此去一行，一路走好，保重身体！”送行的将士挺拔身子行礼道，不要在楚将面前松懈是军中重规！

“你们亦是，保重。”说完，楚南薇骑马而去。

这边疆分了两块地，一个是给普通百姓的外城，一个是给富商贵族居住的内城。楚南薇在的这块就是外城。因内城与外城相隔甚远，需跨山游水，现在的很多小辈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一下老人也没去过。

楚南薇心想，之前那不安好心用剩饭剩菜投毒的人便可能是这内城的富商贵族们。

“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废了这么久时间。”一个将士腹诽道，楚南薇一个斜视过去马上消停。

这一路上他们横山跨水的，为来这地方受进苦难，比之前的边疆城镇还难！想当时要不是楚将军反应够快，应对及时，他们一行人都死在沙漠的风沙里。

穿过林子听到有声这也打断了刚刚小将士心中的腹诽。

“挨！你知道吗，就我们那城主又杀人了。”屏息凝神，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楚南薇朝几人小声说道：“等下我们跟着这些侍女，切记小心。”众人点头。

随着侍女走到里面，众人停了，脱下盔甲换上便衣。因为地域原因他们和边疆人民长相不同，所以光明正大过去只等被抓，找寻入口成了现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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