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年幼的小师叔遭受视觉污染，柳承彦主动拉着葛齐看秀男们展示才艺。

没过多久，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些人跳的舞……竟然……有点好看？

瞧瞧这腰扭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对，肯定是他们穿女装我才会那么觉得。

柳承彦在心底把自己打醒，一个也别想接近小师叔！

他坚定地在名单上打下一个又一个的叉，还不忘拿起桌案上的果盘递给屏风后的小师叔，完美！

镜天外的苏云赞赏的看了一眼万长老，不错，教徒有方，我决定先炼制你的法器了！

万长老微微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当然，柳承彦在此时并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根据前一次的经验，柳承彦可以肯定，这选秀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

果然，不久秀男中传出一声惨叫，一个人突然全身青筋暴起，眼珠泛白，嘴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嘶吼声，挣扎着倒在地上，浑身散发出漆黑的不详气息。

“救命！”旁边沾染上的人觉得皮肤一阵灼烧般的痛，嘈杂的声音引得许萤萤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还不忘啃一口手里的甜杏：“发生什么事了？”

“嘿嘿！”柳承彦眼神一亮，来活了。

他老练地踱着步子凑近痛苦倒地的男子，他此时血管也已经肉眼可见的变成黑色了。

柳承彦掀起男人的衣袍，可怖的纹路汇聚在手臂的一处伤口上，“果然”，他笃定地说：“变成尸鬼了。”

“这就是尸鬼？”许萤萤有些惊叹。

在归元宗的一年她已经学习了种种妖魔鬼怪的习性特征了，这还是第一次瞧见，虽然是镜天幻化出来的，也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尸鬼，一般是人死后被尸气蕴养后苏醒，变成只知嗜血的怪物，被它们抓伤的咬伤的人尸气入体，会在完全同化后死亡变异。

不过要是没有伤口，正常人接触到的尸气会慢慢消散。

这时，本没了动静的男人突然暴起，一双利爪直冲许萤萤而来。

“铮——”她迅速出剑格挡，却不想这尸鬼力气极大，她只能让它的爪子稍稍偏离，侧身躲这一击。

“攻其关节。”柳承彦出声指导，他不能帮忙，对敌是每个修道者的必修课，许萤萤得自己成长。

好在许萤萤平时从不懈怠剑术的联系，顺势转刺为挑，割断了尸鬼的一条半臂。

那手臂只能看到漆黑干瘪的血管，不见半点血液流出。

可惜许萤萤身高不够，之后只周璇着去砍那尸鬼的膝窝，等它卧于地上不便行动，才一剑将头颅斩下。

“很厉害！”柳承彦毫不吝啬的夸奖。

许萤萤歪着头看向柳承彦，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发簪上毛茸茸的坠饰随着她的动作调皮地摇曳：“谢谢你。”

她还是不太习惯称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为师侄。

但柳承彦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突然理解苏云对许萤萤的宠爱了。

太……太萌了！

虽然许萤萤被师父师姐养了一年，但个子还是比同龄人矮一些，脸上的稚气中带着乖巧和腼腆，浅浅对你笑着的时候，很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要不是想到白宵尊者已经是洞虚了，他真的想把许萤萤抢过来当师妹，为什么没有女孩子愿意拜入师父门下？

想想整天要他收拾烂摊子的一群师弟，他知道对苏云一整个羡慕了。

“咳……”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接触尸鬼到完全变异大概会有一个月的时间。”

玉牌也在此时传出波动，许萤萤神识一扫，发现多了一行话：“调查尸鬼来源。”

“是不是要先弄明白他的身份？”许萤萤指了指地上的尸块。

“是赵将军家的嫡子，”本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葛齐听到了两人的谈论，忙说：“听说一直养在安山老宅，前日才进京。”

“消息可靠吗？”柳承彦还是看不惯他。

“按辈分算，他是臣妾表兄。”葛齐回怼，“反正比你熟。”

“尸体怎么处理？”许萤萤指了指尸鬼的残体。

在这短短一瞬，尸气消散，仅剩骨骸留在地上。

“正常处理了就行。”

惊魂未定的一众侍从领命打扫现场。

葛齐一脸崇敬地看着许萤萤，在她眼里，身着华服的君主冷静的抽剑，一刀就解决了可怕的怪物。

不过……葛气拉住正要和柳承彦启程的许萤萤。

“陛下，尸鬼交给臣子去调查就好了，您身份尊贵，怎么能亲自犯险。”

“其他人不被尸鬼传染就不错了。”柳承彦嗤笑一声。

“那臣妾要和你们一起去，还可以带路。”

“可以。”柳承彦这次答应下来，他暗暗思量：葛齐的身份太巧合了，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随着马车渐渐稀疏的脚步声，许萤萤掀开布帘，打量起面前的建筑。

老宅没有许萤萤想想中的宏伟，藏在山里，清清冷冷的，方砖磊的墙面上残留着苔类植物茎叶，像是许久没被人打理过。

“臣……我只在小时候来过这里几次，”葛齐说，“自从舅妈位升将军，他们就搬去京城了。”

“但外婆年纪大了，不愿奔波，就留在这里了。只几个表兄弟陪在身边，好像几年前走了。”

“节哀顺变。”许萤萤眼前有看过同村老人的葬礼，大人之间都是这样说的。

葛齐：”……“其实也没那么熟。

柳承彦叩击了几下门环，却不见回应，他怀疑地看向葛齐：“不会走错了吧。”

“不可能，这里往西走一段就是祖坟，以前年年都会来祭祖，我记得清清楚楚！”

祖坟！许萤萤和柳承彦对视一眼，尸变可能就是从那边开始的。

祖坟地处安山背面，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见茂密的树丛。

“你留在这里，”柳承彦对葛齐说。

“凭什么你可以跟着？”葛齐不服。

“我能对付尸鬼，你能吗？”柳承彦有些烦躁，镜天把人安排傻点，他一点也不会介意，真的。

最终还是许萤萤下了命令，葛齐留在马车那等两人。

越靠近阴沉沉的森林，就越感觉到坟地里躁动着的不详的气息。

“小心点。”柳承彦提醒道，他抽出长剑，面上尽是严肃：“尸鬼越强，鬼怪越强。”

随着植被的增多，光线也暗淡下来，好在修仙之人视觉敏锐，可以轻松在黑暗中视物。

越过山头，这边的树木多数已被砍伐，地面上是一块块隆起的坟包，形态各异的墓碑立在前面，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看那！”许萤萤惊叫一声。

一处坟包像被什么东西刨开了，只余黑漆漆的棺木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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