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如果自己说了，那这行为算不算是自己出卖艾克呢？

他知道，眼前盛情招待自己的里奥和拉莎都不是坏人，他也打心底里把二人当作朋友，可是，艾克对自己来说也同样很重要啊！

他真的好矛盾，在两个对自己同样很重要的人中间，自己到底要选择谁呢？

“里奥……”

“我很抱歉，关于艾克的事，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别人。”

艾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着脑袋走到里奥面前。

里奥看了看拉莎，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心中有了主意。

比起刚才决口否认，现在的艾黎起码已经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刚才提到的名字，确实是艾克没错。

里奥觉得，既然这样，那他们也就没必要急在这一时，非要让他在此刻将艾克的事和盘托出了。

也许在这件事上，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细水长流。

况且尽管艾克这个人背后藏着很多秘密，可里奥的第六感却一直告诉他，这个艾克应该不是坏人，或者说，至少他不应该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逼小艾黎太紧了，他毕竟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必要将他卷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中来。

“好了艾黎，你完全没必要向我们道歉不是吗？”

“我相信，你不说一定也是为了保护朋友，对不对？”

艾黎点了点头，他真的很感激里奥能如此善解人意，这让他瞬间轻松了不少。

“那……”

“我还可以吃这些东西吗？”艾黎有些害羞地说道。

刚说完，他的小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他真的饿坏了。

“当然啦，这些好吃的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太好啦里奥！”

“谢谢你！”

艾黎一脸幸福地跑回自己的位置上，随后开启大吃大吃。

一旁的拉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今天与里奥接触下来，她又解锁了一项里奥的位置面，他很擅长跟孩子打交道。

她单手撑着下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个男孩在饭桌前做着幼稚的游戏，比赛谁吃得快，她很满足。

拉莎很高兴，她很乐意，她甚至希望自己每天都像今天这样，能多了解他一点。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脑袋里有个声音，鼓励她这么做，可要她自己说，她又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就是不由自主，控制不住。

也许……

里奥是她接触的第一个，人类男孩的缘故吧！

……

“维克托！”

“维克托！”

冲开执法官人群，杰斯气喘吁吁地停在了维克托面前。

“谢天……谢地，我赶上了。”

“长官！”

执法官们训练有素，见到议员杰斯后，纷纷朝他低头致意，杰斯见状也点了点头算是对他们回礼。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桥岸两边的路灯纷纷亮起，夜风吹来，吹起了维克托衬衫的衣角。

他穿得很单薄，再加上他本来身体就有些孱弱，这风从运河上吹来，真让人担心他会被直接吹倒。

“杰……杰斯？”

“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

维克托卸下了肩上的行李，他本就是祖安人，在皮尔特沃夫他的物件并不多，这次他只带了些随身的必需品和几件衣物。

“大半夜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祖安？”杰斯撑着身体问道。

维克托脸色苍白消瘦，面带病容，他的状态，像极了一棵深秋时节里，快要掉光了叶子的树，看着可怜的他，杰斯心底突然打定了主意，倘若他这趟回祖安去真的是为了治病，杰斯绝不会提半个不字。

今晚月色本就阴沉，周围万籁俱寂，在这夜的衬托下，更显得维克托愁容惨淡。

“不，杰斯。”

“我决定彻底离开皮尔特沃夫了。”维克托说地干净利落，没有给自己留半分回旋的余地。

只是杰斯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维克托突然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

“维克托，我们可以谈谈吗？”

“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杰斯朝奥特莱斯摆了摆手，示意他将其他人带走，好留下他们俩说些悄悄话。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清场完毕后，杰斯说道。

“杰斯，我想我说地已经很明白了。”

“我要回去了，就这样。”

“为什么？”

“是因为你的病吗？”杰斯仍然没放弃追问。

维克托摇了摇头，他有些无奈，怎么事到如今杰斯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杰斯，当初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在皮城谋了个助教的差事，这都是为了能接触到皮城更先进更进步的文明理论，好让我实现造福全人类的伟大计划。”

“说真的，那时候我经常感觉自己很无助，很脆弱，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就因为我是个外来者，我是祖安人！皮尔特沃夫没有人愿意信任祖安人，没有！”

“这里的人全都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一个祖安人说什么做什么！而我每天，必须要在这些人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或者，无论他们是不是能力比我强，或者头脑比我好！”

“咳咳……”

维克托走到桥栏边，情绪激动的他不禁咳嗽了起来。

“直到我遇到了你，看到了你因为自己的科研设想存在风险性而险些被议会驱逐，我从当初的你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你就像是另一个我，对科研充满热情，不服输，倔强。”

“于是我天真地以为我们会是同类人，还决定帮助你一起实现海克斯科技。”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感谢你能答应我，和我一起实现造福全人类的伟大创举，我真的曾为此激动地睡不着觉。”

“维克托……”杰斯想要打断他。

“听我把话说完。”

“可后来，日夜的操劳让我身心疲惫，我知道，他们给我的时日不多了。”

“杰斯”说到这，维克托直接将手中的拐杖丢掉了一边，双手紧抓着杰斯的衣领不放，“你知道吗，我还不想死……我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还有没想没有实现，我得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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