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凡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除了热闹之外,必少不了一些利益纠葛。
何雨柱一扫往日的显摆,低调地坐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在长桌前坐着的三位大爷的表演。一大爷依然保持着正义凛然的腔调述说着开场白,刚一说完,二大爷就迫不及待地表演起来,显摆自己的官威架子,三大爷可不愿听二大爷的长篇大论,很快便抢过话头,说道今年得有新的口号,响应时代号召。
一边说着,三大爷对坐在前排的一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做好捧哏的工作。
收到三大爷的提示,秦淮如利索地站起来,接着三大爷的话题说道:“都说这新年新气象,到时候这春联还得麻烦三大爷下笔!三大爷,您可得想点新词,可不能用往年的旧词来搪塞我们,欺负我们没得文化啊!!”
三大爷乐呵一笑,说道:“秦淮如说得对。大家伙都放心,我顶给大家想个好词来,保证让大家满意!大家伙满不满意!”
“满意!”众人跟着起哄,表示愿意请三大爷写春联。
见此,秦淮如顺带就提出润笔费的事儿。还好,三大爷晓得不能要得太狠,一些瓜子坚果啥的,众人也都给得起,反正前几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今年还有新词,众人心里对出些小零嘴也没有太大的怨言。
何雨柱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什么也没说,一阵走神。
心中的事儿敲定,三大爷顿时喜笑颜开,让一旁对门坐着的二大爷很是不爽,记恨着三大爷方才抢走自己的风头。
“何雨柱,你这有些反常啊,咋不上去露几手!”女租客于海棠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凑到何雨柱身边,笑嘻嘻地说道。
莫名其妙跑过来把何雨柱唬了一跳,要不是看你满脸胶原蛋白的份上,非得用铁拳好好招呼你一番。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再说了,这小年夜不在自己家里过,跑这四合院干甚!
何雨柱冷着个脸,对于海棠的搭理不接话,搅乱了于海棠大好的心情。
在何雨柱这讨了个没趣,于海棠有些不开心,又有些不死心。
真是个没得情趣的男人,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跟你说话呢,竟对我摆臭脸,真是气死我了!于海棠有些抓狂。
于海棠有些幽怨地看了何雨柱一眼,拎着自己的小板凳去了前边挨着自己的姐姐坐下。
“咋了,碰了个钉子!!?”
于莉斜眼看了妹妹一眼,感叹自己的妹妹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真以为长了个好脸蛋,读了点书,男人就一定围着你转了!
天真!
心情不爽,于海棠却也没有跟姐姐斗嘴,默默地思索着怎样跟何雨柱搞好关系,拉近距离。
于海棠脑筋很活泛,思维转变之快可处于同龄人的翘首位置,很快便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将以前的什么小女生心思抛得一干二净。进厂差不多快半年了,经历过社会的滋味,于海棠心里清楚再好的文青也是要有经济基础的。钱这个东西,没它万万不行,什么‘厂花’、‘第一美人’这些美名都是虚的,只有权钱才是实的。
于海棠仔细盘点过厂里有权有势的人,发现没一个合适自己的,有权有钱的,不是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就是结了婚的,最符合自己择偶标准的竟还是何雨柱。
于海棠爱何雨柱是搞笑的,但爱何雨柱的钱却是真的。只大自己四岁,光棍,有两间房,又能接私活挣到钱,还有厂里的工资,无老人,不用容忍受婆婆的指摘,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权。
就在于海棠胡思乱想的时候,好戏开场了。
只见许大茂醉醺醺地踩着猫步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面色尴尬的秦京茹。顿时,人群议论纷纷起来。
“哟!李婶,你看,这秦京茹跟着许大茂一起回来的呢!!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猫腻吧?”王家媳妇扯扯坐在身旁的李婶,说道。
“我看见了!”李婶吸溜一口,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就说嘛,好久都没听到许大茂贱兮兮的声音了!原来是有了小姑娘了啊!”
李婶的话惹得一众老娘们哈哈大笑,闲扯起来,开启了荤话。
大院里的人都晓得许大茂好色的性子,最爱在小媳妇少马子女人堆里混。一众老娘们都还纳闷好久没见到许大茂了,看来原因是在这儿啊!!
场面上闹哄哄的,像是清水进了油锅,一阵沸腾。
众人神色各异,但目光都出奇地望向同一个地方。
娄晓娥坐在人群边缘,自从被许大茂赶走寄宿在老太太家里,就一直保持着低调,生怕众人瞧出自己的落魄,然而,还是摆在众人面前,更没想到落得这般凄惨境地的原因不在自己而是许大茂变了心。
一直以来,娄晓娥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许大茂把自己赶了出来,原来是对方变了心,还找得是自己敌对头亲寡妇的妹妹。
一时间,娄晓娥脸色惨白,愤恨地看着醉眼惺忪迷糊步伐踉跄的男人。有不甘、有愤怒、有委屈,到最后却化作了释然。
娄晓娥想起了某个人的话,在心中做出了决定,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秦淮如急忙上前拉着秦京茹跑到一边去,急道:“你疯啦!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快过年了,人多眼杂的,叫你们年前不要见面了,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下好了,还在全大院面前一起出现,你们是疯了吗?”
秦京茹撇撇嘴,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想的。也不知道大茂干啥非得拉着我去吃饭,拦都拦不住。他是我男人,我能怎么办?”
秦淮如有些吃惊,男人?急声问道:“你跟他?”
秦京茹点点头,有些不敢看姐姐怒焰上涨的眼睛。
秦淮如有些头晕,被妹妹的愚蠢给气疯了。本来巴上何雨柱挺好的,没想到自己一转眼功夫又跟许大茂打得火热,这种捡芝麻丢西瓜的愚蠢行为一次就够了。自己是千叮嘱万嘱咐许大茂是结了婚的人,再没结婚之前不能失身于他。可这傻妹妹被人哄几句就把自己的话抛在脑后。
秦淮如那个气啊!
悠悠一叹,事到如今,也只有让妹妹赶紧上位了。
“人呢?娄晓娥,你个臭婆娘人呢!没看到老子摔了,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没人搀扶,许大茂没走几步,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挣扎几下爬不起来,顿时破口大骂起来,骂骂咧咧地数落着娄晓娥,将内心的不爽全算在娄晓娥身上。
有人不嫌事大,笑嘻嘻地对许大茂说道:“娄晓娥在哪呢!!”
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许大茂定睛一看,哟嚯,还真是娄晓娥那臭娘们,怒上心头,一边踉跄着走向娄晓娥,嘴里骂骂咧咧。
“真是个臭娘们,看你爷们倒在地上,自己还稳稳坐着,你当菩萨啊!行不行老子抽死你!!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今儿个晚上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边骂咧,一边解皮带。人有点晕,手指不听使唤,解到一半卡住了,不上不下的,配上汹汹气势,反倒显得几分滑稽。引得旁人有些忍俊不禁。
娄晓娥沉默着,像只埋进沙子的鸵鸟,从来都不愿往这方面想,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娄晓娥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娄晓娥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到的一段文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今日,我要做一个猛士,我要做一个爆发的勇士。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四合院,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娄晓娥。这与印象中待人温和轻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娄晓娥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愤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带一丝温度。
被这一耳光拍散了酒意,许大茂捂着脸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娄晓娥。不对劲啊,时代早就变了才对,不应该是自己处于通知地位嘛,怎么这女人敢打自己。
念头一转,许大茂作势就要打回去!翻了天你,敢打老子!!
斜里伸出一张大手牢牢抓住许大茂挥起的大手,许大茂横着眼看去,骂道是谁敢拦老子。回过头便是一大爷怒发冲冠的面,许大茂顿时语气一松,劲道一泄,像消了气的气球软了下来。
娄晓娥眼睛不眨一下,打算硬接这一击,没想到一大爷出手止住了发怒的许大茂,顿时送了一口气。
“许大茂,喝了点猫尿就找不到北呢?行不行我削死你!看你闹得像个什么样,还不赶紧滚回家去!”
闹了这么一阵,许大茂酒醒得差不多了,也觉得在闹下去实在丢人,顺坡借驴下,拉着娄晓娥望家里走,打算回家再收拾她。
却不料,娄晓娥一把甩开许大茂,语出惊人,抛下一颗深水炸弹,再掀起几分涟漪。
“一大爷,我要跟许大茂离婚!”
“你敢!!?”
一大爷制住了许大茂的狂怒,沉声说道:“娄晓娥,你可得想好了!婚姻可不是儿戏,夫妻之间闹些矛盾是正常的,都是床头打架床头和。我劝你再仔细考虑下,别冲动了!”
娄晓娥冷声一笑:“我想的可太清楚了。想当初,是他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嫁给他,说要把我当成宝,可他怎么对我的,你一大爷应该清楚吧!”
“再说了,离了我,不是还有人接盘嘛!!我要是不把位置让出来,别人怎么上位啊!!”
此言一出,许大茂顿时想起了什么,一阵心虚,不敢再说什么狠话。
一大爷撇了眼远处站着一脸欢喜的秦京茹,叹息说道:“行吧!你想好了就行!”
转过头,对许大茂语重心长地说道:“许大茂,强扭的瓜不甜,离了算了!!否则啊,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许大茂抬眼看了一眼一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离就离!反正也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换一个也好,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儿子呢!”
娄晓娥冷笑一声:“是吗!?我看啊,是公鸡的问题才对。我估计这公鸡是个阳痿鸡!”
说完,娄晓娥挂着笑,得偿所愿地往老太太家走去。
临到门口,回头说道:“明个儿民政局还上班,咱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没了女主角,男主角也溜了,大戏很快就拉下帷幕。被这糟心事儿一搞,一大爷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小年会谢幕。
吃了好一个大瓜,众人心满意足地各回各家。
一大爷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黯然一叹。
院子里,一地鸡毛,遍地狼藉,只能等明早起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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