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望望四周,地面仍是湿漉漉一片,黑影已经不知去向。
远处一洼水坑中似乎有鲜血。她皱眉迈步凑近,盯着水中嫣红血迹。
想来应是刚刚替月影报仇的男子。
自他被雷劈到,便跌入水中,现在洪水退去,早已没了踪迹。
回忆起他赤红眼眸,楚月微垂下头,月影一心逼迫沈宣,也不知是否曾注意到她身边这位痴情男子。
久违的晴日出现,陆续有行人出现在街上。
“刚刚真的出了怪事。”一位男子小声议论:“我看见那数十米高的水浪生生绕过了屋子,冲城外飞去了。”
周围人均是不信,“怎么可能?大白天的你撞鬼了?”
“就是,不过是刚刚暴雨停歇,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周围人均是摇头不信。
“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难道都没看到。”被反驳的男子颇为激动,他不停比划着,“就刚才,我从窗边亲眼看见的。”他说着指向一边窗子。
“吹牛也有个限度,”身旁一男子怼他。
“就是,不过一场暴雨。”众人皆是不信。
那男子也从一开始激动神情慢慢安静下来,一手挠着头,小声嘀咕:“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在这嘈杂声音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匆匆赶路,丝毫不在意溅起水渍。
“二丫!”她冲着靠在柱子旁的小女孩怒声喊道。
几步匆匆赶过去,抬手打在脸色苍白的女孩身上,“乱跑什么?”
“刚刚那样大的雨,也不知回家!”妇女还在咒骂,丝毫没意识到刚刚那场暴雨带来的水灾。
小女孩脸色惨白,浑身湿透,木头般听着妇女责骂。
“还不赶紧回去。”女人拉起她,望另一方向走去。
而楚月静静走过这群人身边,看着他们或激动或不屑或急躁或喜悦的面庞,似乎没有人被那水灾影响,可水中还滚烫的长剑却提醒着她,刚刚一切都是真的。
她盯着手里长剑,猛地转身,刚刚的奇景莫不是与沈宣有关?
在他举起七星剑后,便天生异象。
关于沈宣的种种疑问实在太多,楚月边走边思索。
沈宣能在洞中活两百多年便是个稀奇事情,如今更是有这样驾驭天象的能力。
她摇摇头,如今水灾已除,倒也不必担心了。
反正自己的任务是阻止女配黑化,至于男子如何便与她无关了。
她抬起手腕,可腕间玉镯仍没有反应。
自这多日暴雨来,镯子便又陷入昏睡,没有反应。
只剩她一个人,每天跑上跑下。
楚月叹口气,小声抱怨她自己的设备也太普通了。
抱怨完,腕间镯子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知道镯子这是彻底休眠,不接收外界信息了。
她转动玉镯,摩挲着却没发现什么开关。
“也不能强制开机。”她小声嘀咕,“什么时候你才能醒啊?”
不知不觉已走到驿站,一进门,便看到陆裕书立在院中,望着天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几日她处处躲着陆裕书,没想到今日打了个照面。
她缩缩脖子,现在装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却不料陆裕书先开口:“楚姑娘,”
她停下脚步。
听得男子清冽开口:“之前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衣袖盖住他揪着衣角的手。
楚月更觉羞愧,她摆摆手,连忙开口:“是我太冲动了。”
面前男子那日被她骂后,仍是一脸温柔望着她。
一双眼睛中满是愧疚。
男主这样的温柔道歉谁受得了。楚月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面上也是一热。
“那之前的事便就此了结?”陆裕书轻声开口。
“好”楚月点头如捣蒜。心里暗骂自己当时过于冲动。
其实陆裕书说得也没错,禀告皇帝才能有更多人来驻守堤坝。
“如今水灾已除,不必担心了。”
楚月连忙说了刚才之事。
在她梦中,这水灾吞没了陇城后便慢慢消退了,如今这水灾已退,便再无危机了。
却不料陆裕书眉间仍有淡淡忧愁,缓缓开口:“这水只是流向城外去了,城外田地屋舍怕是被尽数毁掉了。”
“那些人如何安置仍是个问题。”
陆裕书望着远处,已派人出去探查,不知何时能有个结果。
“你也看到了?”楚月颇有些吃惊望着他,刚刚街上并没多少人影,只一人看见了也在众人怀疑中,否定了自己。
“是”陆裕书微点点头,继续道:“姑娘之前说水灾后易生疫病,这也颇让人担心。”
楚月听他仍记得之前自己所说之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微愣片刻,开口道:“没错,水灾后缺衣少食,城中水源也被污染,确实容易生病。”
“如今恐怕还需官府出面,安置那些无处可去之人。”楚月想着之前看过新闻,继续道“饮水吃食也需统一准备。”
陆裕书点点头,他望着女子认真神情,压下了脑海里那句女子不应妄议政事。
他早已发觉楚月与他在京城中遇到的女子不同。
她不好衣裳美食,也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小姐们的规矩。
她不似穷苦人家女儿,奔波忙碌。
她只随自己心意而来,四处除妖救人,心系天下。
楚月仍在叮嘱:“水一定要煮开了才能喝。水灾后城里的水怕是不太干净。”
身旁男子便一直耐心听着,不时点头附和两句。
楚月抬头瞥见他认真神色,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太多,这样道理他应该也懂吧。
她笑笑低头道:“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陆裕书仍是望着他,一双眼睛仿佛在告诉她:“继续说,我在听。”
她心跳的飞快,却见男子微倾身子向她靠近。
“陆,”一时间紧张的话也说不出,这样近的距离,她发觉陆裕书确实太好看了,怪不得一路招来那样多妖魔鬼怪。
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她耳边发丝。
楚月见他目光盯着自己头发,更加不敢乱动。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终于他手移开,楚月望去,见他手里捏着一片叶子。
想来是刚刚不小心粘头发上了。
楚月听得他开口:“冒犯了。”原来是头发上粘了东西,楚月松口气,立马摇头开口:“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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