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二爷眉头一挑,转身出门。
沈氏愕然,抬头的瞬间脸色扭曲了两下,却见人又走进来,忙换了脸色。
“二爷~”
“我让人去海棠居传话,今晚不过去了。”
“这样呀。”沈氏面上笑的温和,上前挽了人,进内室去了。
屋外,月明星稀,微风阵阵,吹动寥寥乌云。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的功夫,顾封严起身,穿戴好朝服先一步离开。
眼看着天还未大亮,丫鬟碧云替沈氏拢了拢披着的衣裳,道:“时辰尚早,夫人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沈氏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却见外面进来个小丫鬟,身后跟着个婆子,是鹤春堂老夫人身边的人。
“二夫人。”
“母亲有事?”
“回二夫人,方才郡主府派人来报喜,说是郡主大人有孕,老夫人要去探望,请您一道。”
这下子,沈氏哪还有心情睡什么回笼觉!只是不喜不怒的说了一声‘稍等’,回房换衣裳去了。
郡主有孕!这个消息虽不似什么惊天大事,能在顾家后院这方‘池塘’里砸出什么万丈波澜来,但到底算一件喜事,更何况郡主府的人还送来东西赏赐各院,一时间算是都沾了喜气,只是···高兴归高兴,却没多少人敢放在嘴上乱说什么。
毕竟,长宁郡主比当家夫人沈氏还大一岁,育有一子一女,如今又怀第三胎,可沈氏只有一个女儿,膝下无子,这么多年肚子都没有消息,对比起来甚是微妙呀!
辞林居,顾远歌是梳妆时得到的消息。
说是梳妆,也不尽然,不过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配上一根莲花簪和两个鱼状的花钿,耳垂上各挂一只珍珠耳环,手腕套个镯子即可,打扮简单,只衬的人姿色清丽,气质恬淡,跟朵莲花似的。
安婆子带了东西进来,放在一侧。
她见了问道:“这是什么?”
“回小姐,长宁郡主有孕,这是郡主府送来的赏赐。”
“哦。”顾远歌听闻倒是一惊,喜倒是没喜多少。
顾家大爷顾封霖,是安庆二十一年的探花郎,尚前朝端淑长公主之女长宁郡主,夫凭妻贵,另有郡主府居住,彼此来往虽多,但总不如住一块儿来的亲近,更何况顾远歌十年不曾回来,对大房的印象仅仅只停留在当年儒雅温和的大伯,和高贵威严的郡主身上。
其余的记忆,什么都没有。
所以如今长宁郡主,也就是自己大伯母有孕,于她而言,说不上有多少发自内心的喜悦,相比而言,倒是惊多一点儿,毕竟长宁郡主年过三十,岁数已然不小,这时候有孕确实难得。
“那等一会儿去郡主府拜访,正好能道个喜。”顾远歌说着对镜子转了转头,似乎在检查自己的妆容打扮。
一旁的安婆子连忙叫了一声‘四小姐’,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
“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见她一脸懵懂,安婆子凑上来低声道:“小姐细想想,郡主有喜,这是多高兴的事,眼下连老夫人都带着二夫人亲自去了郡主府探望,更不用说外面人情往来,郡主有孕,来往招待本就费力气,哪还有心神见您呢?您这样直愣愣的凑上去,到底有些不识好歹。不如过些时日,待郡主胎像稳固,闲暇时再去拜见,岂不更好?”
安婆子一席话说的真切,顾远歌听着也觉得有理,“也是。”
身后,丫鬟荔枝和晴眠自顾自做事,都没反应。
安婆子见此脸色一喜,以为自己说动了顾远歌,心里嗤笑不语。
谁料顾远歌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我这回来不去拜见长辈,实在不合礼数,还是去一趟吧,只是我初次拜见,总得准备一些东西,安管事在府里多年,想必知道一些郡主的喜好,加之又有身孕,东西的事,少不得烦劳你了。”
“这···四小姐哪里话,奴婢乐意之至,怎会烦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四小姐,你才刚回来,这库房没多少东西呀。”
顾远歌闻言一笑,道:“这没关系,我从云城带了些东西过来,晴眠知道是哪些,等会儿让她带你挑挑便是。”
见她这么说,安婆子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又随意找了个由头退了出来,找到一个小丫鬟,嘀咕两声,语毕,小丫鬟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出了院门。
刚打扮好出来的顾远歌···
正好回头的安婆子···
“出什么事了吗?那小丫头跑的那么急。”顾远歌好奇的问道。
安婆子连忙走过来,随意编了个借口,“没什么事呀,奴婢只是让那丫头去浣房拿换洗的衣裳而已,许是年纪小,不太稳重。”
“原来如此。”
得了解释,顾远歌并未深究,缓步在院子里走了走,将整个院落看了一遍。
一圈看下来,旁的还好,唯有墙头一处地方,泥土翻新,空出一片来。
“这是?”
“哦,这是夫人吩咐空出来的地方,原想种些花卉,可就是不知四小姐的喜好,所以才空着等您回来。”
种花嘛!
顾远歌盯着那块地方,有些出神,良久,才开口道:“我记得府里···有些海棠···”
“这···”安婆子的脸色又为难起来。
“怎么了?”
“四小姐有所不知,这府里的海棠···如今尽在海棠居呢。”
“海棠居是什么地方?”
“是任姨娘的院子。”
“任姨娘?”这个称呼让她有片刻的恍惚,旋即回神,看向安婆子的目光不复之前的清澈懵懂,反而凝重的似有万千思绪晕染其中,却只得苍白的一句。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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